他们少爷给赵疏桐的那封信是在嬷嬷日常紧迫盯人的缝隙抽时间写的,写了一遍不满意,撕了好几张纸重写了好几遍才让浅荷送出来的。
赵夫子怎么能只送一盆兰花呢。
赵疏桐恍然大悟,末世待久了。能想出来送花这件事儿,赵疏桐觉得自己已经够浪漫了,没想到这边要求更高。要浪漫,物质的浪漫不够,还要有文艺的浪漫。
明明原身也不给裴栖写情书之类的。
好吧,原身充其量给裴栖送几个泥人面人之类的,或者偶尔课堂上给裴栖吟诵几首情诗,怕裴栖那边漏了痕迹,真没有把自己的墨宝给过裴栖。
“这次忙忘了,下次吧。”赵疏桐道。
“那夫子你给少爷一个口信儿吧。”浅荷退而求其次地道,“就算只是收到您的口信儿,少爷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浅荷坚持,赵疏桐也不好继续搪塞了,思索了一下,赵疏桐决定还是给裴栖安安心吧,省得他一个人胡思乱想生出乱子,“你给你们少爷说,镜破不改光,兰死不改香。”
镜破不改光,兰死不改香。
浅荷重复了好几遍,记住了以后才和赵疏桐告辞,回去找裴栖复命。
今个儿是和赵疏桐约定的日子,裴栖一上午神思不属,上课更加不专心,被侍郎夫人请来教导他的那位老嬷嬷抓包了好几次,也死不悔改。
老嬷嬷被他给气了好几次,但是拿他没有办法。
这侍郎府的老妇人说是请自己过来教导他们家快要出嫁的少爷,可这少爷打不得骂不得,说个重话自己还要掂量再三。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她才不接裴府的这个差事。
裴栖不怕嬷嬷的黑脸,但是其他人怕。
浅荷也是等到上午的课结束,嬷嬷走了后,才敢进来找裴栖。
裴栖见浅荷回来,精神也回来了,连忙将屋子中的下人给赶出去,“见到夫子了吗,夫子怎么说的,聘礼准备的怎么样了,岁寒寺他去不去。”
“少爷,夫子给你送了盆兰花,还让我给你带了句话,镜破不改光,兰死不改香。”
裴栖听到浅荷带回来的诗,心中得意,“我就知道赵疏桐对我痴心不改。”
浅荷见自家少爷拽了起来,都直呼夫子大名了,又将赵疏桐给他说的准备聘礼的情况说了。裴栖犹还不满足,继续追问浅荷赵疏桐的情况。
浅荷觉得心里苦,他和夫子只见了一会的面,说话的时间也就那么一刻钟,只够询问少爷交代的事情和记下夫子的回答。少爷这么逼问,浅荷只能努力回忆起赵疏桐今天穿的是青色儒衫,布鞋,头上簪发的簪子好像是木头做的,自己一个人背着箩筐来找平安街黄家酒馆找他的。
裴栖又问赵疏桐来找他的时候心情怎么样呀,表情高兴不高兴,和浅荷说话的时候有没有不耐烦,有没有想他之类的,浅荷只想晕倒。他难道不是只负责当个传话的吗?
等到裴栖将浅荷知道的东西都挖出来,整个人还意犹未尽。
对浅荷大多数情况下一问三不知十分不满,要是今天能出去的那个人是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