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晏:“不合适。”
王子异觉得在和这帮人瞎扯淡纯粹浪费时间,毫不犹豫的带着夫人上了马车。
云清靠在一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父亲英年去世,年幼弟弟亡故,母亲不知情况,自己远在异国他乡,孤身一人,心里怕的要死也不能说。
原本像护身符定海神针一般的郭先生也成了大敌,她实在不知还有何处不狂风。
王子异安慰了她两句:“你还有念文的。”
“我也就只有念文了……”云清觉得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在狂风大作中,支撑彼此,实在可怜,于是眼泪汹涌而出,哭的大声。
王子异一看自己安慰了一句反而严重,于是收回了手,不再和云清说话。
云清本来还沉浸在王子异还算温柔的安慰里,结果迟迟等不到下文,含泪的眼睛往起一抬,眼前花了一片。她伸手抹了把眼泪,就看见王子异缩在车厢一角,像是怕沾染什么晦气一般离得远远儿的,视线撇向窗外,神态有些漫不经心。
云清被晾在一边,心情悲愤起来,不断在心底骂着狗男人,悲伤的情绪反而减少,哭泣渐渐停止。
王子异则是在旁边想,她哭的时候果然不让人碰,要叫人离得远远儿的。
夫妻两个人的误会加深,车内气氛诡异。
下车时,云清率先下车,趁着王子异弯腰踩马凳的时候,在他的肩膀上重重一锤,提着裙摆跑,像飘落的树叶被风卷进去一般。
风中的落叶时而聚集时而扬散,寒鸦本已栖息也被这声响惊起。
王子异站在台阶下,因为搞不懂女人而感到头疼。
倒是把内情听了个差不多车夫明白了怎么回事,委婉的劝他:“我们家那婆娘也不讲道理,她哭的时候我还得陪着。”
王子异顺嘴问了一句:“陪着哭?”
“倒也不是,就是她哭我哄着,我若不哄就是个坏男人。”
“女人可真麻烦。”王子异摇了摇头,迈进家门,不再像云清哭泣的那点儿事。
车夫啧了啧舌,牵着马车回马厩。
……
同样感到头疼的还有陈平之,他和霍晏离开沈府,二人各自骑马,走同一条路回家。
霍晏缩着脖子,尽力减少存在感,一言不发。
倒是陈平之夸奖了好几句,霍晏都嗯嗯啊啊的回应。
陈平之闭上嘴巴,狐疑地看了半刻,架着马挡到了人的身前:“你最近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心虚?皇后让你修路,你是不是偷工减料了?”
霍晏摇头:“我哪敢呀,而且我看的严严实实,肯定不会让人偷工减料。”
陈平之:“那你躲着我干什么?看着跟心虚似的。”
霍晏攥紧了缰绳,小声说:“没有。”
陈平之翻了个白眼:“你没有就别说话跟蚊子似的。”
霍晏稍微大了一点儿声:“你别欺负人。”
陈平之:“你是小姑娘吗?”说完调转马头,拉着缰绳马儿便往前走。
霍晏本来心里挺没底气的,被这么一讥讽,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股气儿架着马便追了上去,恶生恶气的说:“从前我读书不灵,你嫌弃我考不上科举如今我当官儿了,你偏嘲笑我是个小姑娘。我自然是变不成钱太清的,无论他在你眼前有多好,人就是死了,死的窝窝囊囊憋憋屈屈,还不赶我呢。所以影子永远不会像他一样。”
陈酬听的发愣,霍晏快马急驰而去。
闹市区纵马横行,就像现代胡乱飙车,没走几步,就要寻大街的给拦了下来。
京都守备就干这活,一个偏将把人拦下,问了姓名。
霍晏的气儿都撒了出去,只剩下浑身冷汗:“工部侍郎,霍晏。”
那偏将一听,官职比自个儿大,但还是尽职尽责的记录,客客气气地说:“您得跟我们走一趟,叫家里人来交一下保证金。”
霍晏后悔自个儿脾气大,没什么脾气的泥人就老老实实当泥人呗。
陈平之慢条斯理地凑上前:“侍郎大人,您是准备让我赎您,还是准备让您的寡妇娘来赎你?我没意见的,反正我就是个受气包、垃圾桶。”
霍晏:“……”
偏将:“不知这位是?”
陈平之回答:“我是吏部尚书,陈酬。”
偏将觉得自个出门没看黄历撞上的官员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只能客客气气的请两位去交罚款。
两人去了地方折腾了一下午,相信明天早朝御史台那帮狗鼻子一定会闻着味去弹劾霍晏。一帮人不敢抨击皇后娘娘,把气都撒到了小国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