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凉此刻也凑来,等着宁姝给个说法。
宁姝指着侧窗的泥说道:“这泥还是湿的,今日早晨方才下了场雨,侧窗外有花圃。想来是花圃的泥沾到了脚。倘若是乔昼自己走的,我们都没看见他出门,那这屋子只有个侧窗。”
“而侧窗有泥土印。”介凉捻起一小块泥土捻在手里,说道:“他要是出去,怎么会把这潮湿的泥土弄到侧窗窗台呢?”
宁姝点头:“所以是旁人进这个屋子的时候沾的。”
刘柄在旁惊叹不已,顺势拍了一波马屁:“不愧是娘娘!”
宁姝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小意思,毕竟从小看柯南长大的,可惜自己还没看到柯南的结局就穿越了。若是柯南完结时,家祭无忘告乃翁。而且自己这是从釉里红那处知道了结局,这才来找破绽,就算没有这泥,自己也能瞎说一通定性成乔昼是被人掳走的。
介凉思忖片刻,说道:“咱们先回宫,此事需得皇知道。”
两人火速了马车,介凉一路当真非常用心的护着那釉里红执壶。到了宫内,介凉说自己现将这瓷送到烁望宫,让宁姝快些去罄书殿找皇说明此事。
宁姝不敢停歇,连忙去了罄书殿与荀翊说乔昼被掳了的事情,可荀翊的表现似乎并不怎么惊慌。
他眉间有种疲态,好似这几日确实是有些辛劳了,可在宁姝面前却仍是打起精神,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朕知道了。”
说罢,又怕宁姝多想似的,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说道:“姝姝给朕揉揉额头。”
宁姝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担忧,她老实站在荀翊身后替他揉捏额头,轻声说道:“乔昼他……是不是又被有心之人掳走了,想对皇不利?”
荀翊微微吐了一口气,说道:“兴许。近日宫中会有大事,姝姝暂且将瓷器们寻个安全位置收起来,以防万一。”
宁姝:?!
荀翊话没说透,但宁姝却明白这话语中的含义,也就是宫中可能生变?亦或者皇担忧宫人生事?
“放心。”荀翊柔声说道:“不会出事的。今夜朕暂且不能和姝姝一同用晚膳了,姝姝要好好吃饭,切莫饿了肚子。”
宁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烁望宫,她呆坐在多宝阁前细想荀翊的话和表现,心里越发觉得不安。外面的事态似乎越来越严重,一个良府倒下去,背后说不准还藏了许许多多的旁人。
而皇,却可算是孤立无援。
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而在另一旁,罄书殿内戴庸领了旨意下去,将乔昼的画像张贴至京城寻找此人。
荀歧州不解的看向荀翊,问道:“怎么不将事情与她说清楚?”
荀翊停顿片刻,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时才能坦诚相见?”
荀歧州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说句犯的话,皇难道没有秘密?怎得倒挑剔起旁人有秘密了?”
“朕有何秘密?”荀翊看向荀歧州。
荀歧州皱着眉想了片刻:“那微臣就不知道了。倘若知道了,那还能叫秘密吗?只是皇和我这妹子之间的关系有点奇怪,皇喜欢她怜惜她,却总是不够实诚。不过这都是正常,我是看多了魏家的儿女情,太平盛世就缺了一腔孤勇,更何况宫里的事情,都太复杂了。”
荀翊闻言笑道:“那依照兄长的话,朕还要特地开辟出个乱世,用以鉴情?”
“那倒不是这个意思。”荀歧州话锋一转:“譬如乔昼这事儿,明明是我去掳的,我这妹子也聪明,一下就看出来人是被掳走的。”
荀翊笑笑,那是,屋子里留了个瓷器,可不就是给她留了双眼睛。
“不过,我也挺纳闷的。”荀歧州又说:“为何非得掳这个乔昼啊?”
荀翊看向荀歧州,神情淡淡的,“逆党想要作乱,朕就顺着他们的意思,让他们顺风顺水,偶尔给他们些阻挠,让他们破解。他们以为这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南部藻灾民患,漠北大战,良府此事一激,他们定然以为时机便到了。”
“对!”荀歧州应道:“所以南方这几日越来越闹腾了,我看晋国公已经要压不住了。”
“是朕让他压不住的。”荀翊说道:“不然你以为临阵用兵不当,他还能在那里磋磨那么长时间?”
“啊?”荀歧州琢磨琢磨说道:“也是啊。”
荀翊又说:“一切都顺他们的心,晋国公明日也会诈降。而如今突然冒出个神秘的第三方,不是他们的人,也不是朕的人,却将乔昼掳走了,你说他们今晚要去做什么?”
“找乔昼,照这个第三方的人。”荀歧州说道。
荀翊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他们正应是贪功冒进之时,却又如此小心谨慎,朕不能让他们这般,只好让这假的第三方引他们出来,推他们一把。”
“那……为何不同我那妹子说清楚啊,皇信她。”荀歧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