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阮看不见那蛇了，不知那蛇藏到了哪里，贴在身上的冰冷的触感也随之消失，可她却不觉得放松，只觉得浑身发冷，汗毛倒立。

“阁下这到底是何意？”

苏文卿问。

那黑衣男人却答非所问：“人们都说，这世上有四大乐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晚便是这高堂对拜，洞房花烛之时，佳人已应，公子若不愿意，那便是我去了。”

“你……”

苏文卿皱眉，还欲说什么，却被陈阮暗暗拉了拉袖子。

“他愿意，他自然愿意。”陈阮忙答道，“不就是成亲么！他愿娶，我愿嫁，成亲便成亲！”

男人苍白瘦削的脸上露出些诡异的笑意来。

“如此，甚好。两位既然已经答应成亲，择日不如撞日，我瞧今日便是个吉时。”

他拍拍手，自他身后，走出两个红衣小童子，苍白的脸，鲜红的唇，黑洞洞的眼，像是用墨汁随手点出来的。

那是两个纸糊的小人。

“你们带两位新人去收拾装点一番，换上喜服。”

“是。”

纸人僵硬地点点头，发出毫无起伏波折的声音。

黑衣男人又看向陈阮他们：“我这两个童子，一向乖巧，但也是有脾气的，两位跟着他们去，一定可要跟紧了，他们如何说，你们便如何做，否则招来些什么，将喜堂变做了灵堂，那便怪不得我们了。”

“是是是。”

陈阮连连点头。

男人微微颔首，那两个小童思有所感，晃了晃身子，便迈开了步子，开始往外走。

陈阮忙拉着苏文卿跟上，她在岩洞中时，可以听见从头顶上传来的流水声，所以她猜测，自己应该是在河流之下的地底溶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