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于官帽椅上,面色铁青青筋暴起,一用力,手里那支价值连城的墨绿色兔毫啪的一声碎成两段。
“你确定太子中的是外域蛊毒?”
言景洵拱手回,“微臣确定,若非陛下命人将太子尸身冻于冰棺,又允许微臣验尸,否则时隔多日,定查不出任何端倪。”
“呵。”皇帝冷笑,“真是胆大包天啊!朕还没死,就敢勾结江湖上这些歪门邪道毒杀储君,那下一个,是不是准备连朕也杀了!”
虽还未查出是谁,但如此野心,不难保证幕后之人没这么打算过。
言景洵低头,沉声:“陛下放心,臣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看着眼前金相玉质,惊才风逸的青年,楼彻感叹,要是他那几个斗得你死我活的儿子能有言景洵一半聪敏,他也不至于头疼如斯。
真是可惜。
得他保证,皇帝心里舒服些,“你可有头绪,这幕后之人最有可能是谁?”
言景洵摇头,“这毒少见,京中罕有,应是来自外疆,根源尚不确定,澈不敢妄言,得查。”
“查!给朕狠狠地查!大胤统一周边小国不过数十年,若真是来自外邦,崇明宫固若金汤,朝中定有人内外呼应才能弄进东宫!若真有人勾结异族……朕决不允许此事发生!”
最后一句表明态度,言景洵垂眸。
“臣领命!”
“赵德全!”
“奴才在!”
“取麒麟扣来。”
“陛下?!”
赵德全大惊失色,麒麟扣可是调动内卫的唯一凭证,一旦交出,也就意味着皇帝的亲兵调动权也将交出去。
“听不懂话吗?”楼彻将断笔摔在地上。
赵德全连忙跪下,“奴才知错,奴才马上去取。”连跪带爬地出去。
皇帝心烦地叹了口气,“言澈,你知道麒麟扣意味着什么。”
“臣明白,麒麟扣是陛下对臣的信任,也是对臣的保护。太子一事内幕盘根错节,臣无官无爵,若直面插手定惹杀身之祸,麒麟扣,是保命符。”
“你知道就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亮出底牌,帝金令足够你调配京中三品以下所有官员。你虽不愿为官,但此事若没个由头,你无权插手,可明白朕是何意?”
“臣斗胆,请陛下允臣大理寺少卿一职!”言景洵跪。
嗯,不高不低,头上还有一位,不算逾越。
皇帝闭目,“准。”
桌下的双手握成拳,他楼彻打下来的江山,绝不准那些外邦异族染指半分!
违者,杀无赦!
赵德全回来,捧着一个上锁的小盒子交给皇帝,楼彻打开,取出半枚麒麟扣递给言景洵,“好好保管,放开去查,国之大事,不可徇私。”
“微臣明白,谢陛下隆恩!”
“下去吧,我累了。”
“是。”
赵德全哈着腰把言景洵送出养心殿又揣着手跑回去,抹了把额上的汗到皇帝身边小声嘀咕:“陛下,您未免也太相信大公子了些,言家本就大势,若大公子日后……不好办啊!”
他一心为皇帝,自然觉得别人都对皇位机关算尽。
楼彻却摆手,“言澈不会。”
“陛下,人心隔肚皮!”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不会胆小到这般地步,想拔剑却怕剑锋伤了自己。言澈是把好剑,只要用对了,他会是朕手里最锋利的武器。”
“可大公子如今入仕,将来必揽大权,这是您说的呀。”
“是啊,所以朕得知道他的软肋。去,查查他有意求娶的女子是谁,别声张,知道就行。”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