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骑兵隔着1公里的距离相互对峙,战马们打着响嚏,但是它们的骑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战场上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寂静。和骑手们心意相通的战马也感受到了战斗前的气息,不停地用前蹄刨着地面。
克莱斯特抽出自己装饰华丽的骑兵刀,1890式骑兵刀雪亮的刀身伴随着悦耳的摩擦声缓缓出鞘。克莱斯特将骑兵刀向斜上方举起。这个动作就是信号,后排的传来“锵”的抽刀声整齐划一。
对面的俄国人也几乎在同时抽出了他们的恰克西军刀,和德国人一样,俄国人的第一排也没有拔刀,俄国人的骑兵也是装备了莫辛纳甘龙骑兵步枪的。这大概就是骑兵进入火器时代后唯一的改进了。
克莱斯特缓缓催动战马,200名骑兵缓缓推进,对面的哥萨克们同样在缓缓移动,双方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到只有600米。
“骑兵!冲锋!”
克莱斯特一夹马腹,胯下的汉诺威战马猛的窜了出去,紧接着,大地开始震撼起来。200名骑兵以密集队形发起的墙式冲锋宛若惊雷!
对面的哥萨克骑兵也高喊着乌拉开始了冲刺!近千匹战马奔驰的马蹄仿佛能踏碎大地!骑兵们的嘶吼仿佛能扯开天空!
哥萨克骑兵们在500米的距离上就选择了开枪,栓动式步枪的射速让骑兵很难有时间开第二枪,所以先开枪是个正确的选择。不过想要在500米的距离上打中人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是在高速奔驰的战马上。
不过德国人还是有几骑被击中,被击中的战马嘶鸣着发狂的开始狂奔,骑兵们拼命控制着战马的前进方向。
近代骑兵基于莱斯特方程理论进行的墙式冲锋固然威力惊人,不过也对骑兵的素质有着极高的要求。密集队形下的高速冲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身边的战友撞倒在地,然后被后面的战马踏的粉身碎骨。
所以即使战马被击中,骑兵也要控制着战马只能往前冲!
将身子贴在马背上,依然保持着队形完整冲锋着的德国骑兵让哥萨克也不得不承认对面的骑兵有着不亚于自己的素质。
不过还没等俄国人诧异德国人为什么还不开枪还击,双方就已经冲到了不到300米的距离上,第一排的德国骑兵整齐的直起身子,端起10扣下了扳机。
近百支全自动武器的火力是惊人的!密集的子弹呼啸着向对面的哥萨克骑兵飞去。集群扫射不需要讲究精度,而且对面是骑兵这样的大目标,数千发子弹劈头盖脸的将对面的敌人笼罩起来。
10625手枪弹的威力也远大于帝国军队普遍使用的923伯格曼手枪弹,即使是战马也无法承受被连续命中数发所带来的伤害。对面的哥萨克骑兵瞬间倒下去一大片。
哥萨克骑兵的前排显然被10的火力打蒙了,倒下的骑兵在被后面的战马踏碎的同时也让骑兵的阵型有了些许混乱。
就在这时,打空了弹匣的德国骑兵将10猛地往背后一甩,新式的配套枪带就能将10挂到背上从而不影响骑兵的动作。
抽出腰间的骑兵刀,两股骑兵猛地撞在了一起!
密集队形下的冲锋不需要什么花巧,同样是墙式冲锋,谁先维持不住队形谁就会被冲散。
同样高大的战马,同样雪亮的战刀。刀锋切开肌肉,带起一道道鲜血。
这样的骑兵对冲中是听不到什么惨叫声的,在战马的速度加持下,骑兵的冲击力无与伦比,被砍下马的骑兵会瞬间被马蹄踏成一摊烂肉。
利用马的冲击力,克莱斯特轻而易举的就砍开一个哥萨克骑兵的胸腔,然后低头避过一名骑兵劈过来的刀锋,再顺势将刀身放平,将另一个骑兵的腰腹部破开,从战马上扫了下去后就穿过了哥萨克的骑兵队列,战马继续向前奔出去上百米后才止住冲势。
穿过了哥萨克骑兵的队列的德国骑兵拉扯着缰绳调转马头开始重新整队,每一个身上都满是鲜血,敌人的,或者自己的!
一个冲锋克莱斯特的骑兵营就少了五分之一!不过俄国人倒下去的至少是自己的5倍!这就是密集冲锋中,队形被冲散的代价!
承受了更大伤亡的第一排骑兵并没有退到后面,而是越过此时排在自己前面的战友,再次站在了第一排,他们将骑兵刀夹在臂弯里,用军服擦去血迹,然后插回刀鞘。
接着将背后的10拉回胸前,卸下空弹匣,从胸前的弹匣包里抽出新弹匣装上,然后拉栓上膛。
此时双方距离已经不足300米,看到德国人的举动让俄国人的队列有了小小的骚乱。不过哥萨克骑兵骨子里的好战让他们没有因此而退缩。
“很好!再来!骑兵!冲锋!”克莱斯特高喊着,再次发动了冲锋!
仿佛刚才的重演,在10的火力下,哥萨克骑兵再次倒下去一片,然后两队骑兵再次撞在了一起。
不过这次因为冲刺距离太短,双方都没有把速度提高到极致,因此冲击力不足的骑兵们相撞后就纠缠在了一起。
德国骑兵使用的的1890式骑兵刀和哥萨克骑兵使用的恰克西骑兵刀都是更注重挥砍的弧刃刀。交织在一起的骑兵们挥舞着战刀疯狂的砍向眼前的敌人。
近距离的砍杀让场面变得更加血腥,杀红了眼的骑兵们甚至不管挥向自己的冰冷刀锋,只想着用自己手中的战刀砍下敌人的脑袋!
当两支骑兵再次交错而过之后,克莱斯特身边只剩下一半的骑兵了,克莱斯特砍死了两个哥萨克,还顺带卸掉一个敌人的胳膊,不过自己胸口也挨了一刀,索性因为弹匣袋里的金属弹匣的阻挡没有伤的太重,但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克莱斯特此时呼吸都能感受到胸前的灼痛。不过看着对面稀稀拉拉的哥萨克骑兵,克莱斯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狞笑:“我们现在人数差不多对等了。”
面对再次整队、抄枪、上膛的德军,哥萨克们的勇气终于被打散了,而从另一侧传来的大地的震动和喊杀声意味着德国人的援兵到了。
大部分哥萨克骑兵选择了下马高举双手偷降,而少部分掉头就跑的家伙克莱斯特也不准备去追,东普鲁士这个大包围圈内,俄国人又能跑到哪去?
“抢救伤员,收拢俘虏!搞清楚俄国人现在的情况!”
实际上这样的骑兵对冲后很少有重伤员,摔下马后基本上都只有一种结局。这对于英勇的骑兵们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无论是德国人还是俄国人皆是如此。
但对于活着的人,惨重的伤亡是压在他们胸口上的沉甸甸的大石。更残酷的是,他们中的一些人要亲手终结自己最亲密的战友的痛苦。
骑兵们抱着自己受伤难愈的战马脖颈,亲吻着他们的额头,然后流着眼泪将枪口对准自己最亲密的战友扣下扳机。
不过战争还在继续,并没有多少时间留给骑兵们去沉浸在悲伤之中。
“俄国人现在有至少有一个步兵师和两个步炮旅摆在索尔道的前面。我们必须继续增援索尔道。”从俘虏那得到的消息很糟糕。
虽然没有外伤,但是内伤绝对不轻,不过克莱斯特依然决定召集起骑兵继续前进。
“人马都状况良好的跟我走!其他人留下!”
没有人发出什么声音,而是整齐划一的上马。每一名骑兵的身上都带着伤,不过在他们看来,只要马没事,自己就还有战斗力。
虽然惨烈的伤亡让德国骑兵们并没有因为战胜了数倍于己的敌人而欢呼雀跃,但是克莱斯特眼前虽然个个带伤,但是明亮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斗志的骑兵们的身上的确有着打了胜仗的部队才有的气质。
“很好!”克莱斯特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不顾自己哪怕呼吸都会剧烈疼痛的胸口高声呼喊:“骑兵!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