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姨娘脸色如常地看了眼女儿,这才转头看向上火的老爷,犹豫一阵说道:“世子爷见谅,我们小少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缠拂知缠得紧。”
骆世子就是生遍整个屋子人的气也不敢生拂知的气,要知道她可是自己心里的一片云,住了那么多年都未曾挪换过地方,第一眼见她只觉娇憨可爱,几年之后她已经成为京城里最为耀眼华美的花,任暴雨风雪打压,她依旧傲然如初。
这样的女子,是他心中最为喜爱的人,当即笑道:“本就是我冒昧打扰,拂知小姐又是只管去忙就好,她与舍妹是好友,又谈什么赔罪不赔罪?未免太见外了。”
周老爷虽做了几天世子爷的老师,到底交情不深,别看这等权贵年轻,城府比那活了几十年的人都还深。他倒是没想到世子爷竟是这般和善之人,只是他称呼大女儿时总是叫拂知小姐,听着总有些别的味道。
贵客当前,周老爷也不好多想,他特地拿出了自己珍藏好多年的上等美酒,笑着为世子满上道:“您难得驾临寒舍,当多饮几杯才好。”
冯进在一边伺候,当即出声道:“多谢周老爷招待,只是明儿世子爷还有事需入宫面圣,不好饮太多,若是误了事怕是不好交代。”
周老爷心道听听,这才是受皇上宠爱的臣子,天天陪伴圣驾,何愁不能飞黄腾达成为人中龙凤?他只得赶紧改口道:“既然如此,世子不妨尝尝这家常小菜……”
骆世子顾着对方到底是心上人的父亲,也不好不给人面子,勉强多饮了几杯,嘴上谈古论今,面上含笑,心里却是惋惜不已。若是今儿有佳人在侧,只多看几眼也是好的。
一旁的周锦容心思活络,好几次都想献殷勤,或斟酒或布菜,皆被冯进给拦下。
宋远看在眼里只是在心中叹息一声,全都是舅舅的女儿,表姐沉稳大方,便是在公主面前都未曾有半点卑躬屈膝。这周锦容怕是不知,她胡乱献殷勤只会引得人反感,更是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突然想到今儿表姐在书房中无比认真地告诉舅舅说心悦与他,这会儿想起来脸上宛若火在烧,再加上酒气上涌,如玉俊颜染上几许绯红。
骆世子笑话道:“宋兄酒量太过不济,这才几杯,你便上脸。”
宋远也顺着应承下来,跟着笑:“宋远不善饮酒,让世子爷见笑了,说真的,此时我已经有些头昏脑涨,起困意了。”
骆世子笑得更加欢畅,几人再说笑一阵便散了去。
宋远是真醉了,脚步虚浮,若不是有侯子文扶着他,兴许早踉踉跄跄地栽到花池子里了。
侯子文要带他回去歇着,却不想表少爷不知为何死活不去,偏要往另一个方向走,竟是连拦都拦不住。问他要去往何处,表少爷也不答,只顾闷声往前走,待走了一阵,侯子文才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笑。
原来表少爷是想来看小姐啊,只是这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小姐可曾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