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辈们的恩怨与宋远有何关系?爹总是不给宋远好脸色,明知道底下的下人苛待宋远也不闻不问,若不是宋远是个能忍的,只怕……
“爹,原先伺候我娘的桂嬷嬷和几个得力的丫鬟被送去了城外别庄,女儿想着身边的人照顾不来弟弟,打算让人将她们接回来,您看如何?”
伺候夫人的下人是如姨娘让人给撵出去的,他自知这样做不合道理,只是想着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时间一长便没人记得了。谁知道女儿重提这事,让他隐隐觉得有种重返旧账的感觉。
“她们是犯了事才被撵出去的,要是重新召回来,这府里的下人心里不平该怎么办?”
拂知只觉得爹真是种了毒,这种叫如姨娘的毒已经深入到他的骨髓中,外面看着人模人样,实则里面已然腐烂。
也许在他的心里对如姨娘的所作所为全部知晓,只是不愿意揭穿,所以这般的亲人最让人寒心。
“爹在说胡话不成?主子用人还需在乎下人心里平不平?受得住便待着,受不住去集市上等着愿意伺候他们的主子买他们回府去。”
周老爷看着这个一夜之间长大的大女儿有些头疼,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好似有千言万语,让他不敢直视,最后只得妥协:“行,由你去。”
见她还杵着不动,周老爷叹口气:“可是还有旁的事?”
拂知笑了笑:“爹,不知我娘留下来的几间铺子,什么时候能给女儿?如姨娘好威风,霸着夫人的嫁妆耀武扬威,也不怕哪天风大闪了嘴。”
得得得!这丫头是要铁了心和自己这个当老子的做对了,周老爷心里的怒火腾地烧起来,猛地站起来拍着桌子怒骂:“周拂知,我这个做长辈的一直忍让不与你计较,你倒是越发得寸进尺了。怎么着,难不成还想让我净身出户给你腾地方?”
拂知就站在那里,表情淡淡地看着他,这种无声的漠视更让周老爷难堪。
到了最后,他才挤出一句:“你娘的那几个铺子一直是你姨娘在打理,这几年生意也越来越好了,家里不曾短你吃穿,什么不是好的紧着你,你管这些做什么?”
拂知只觉得可悲,娘将一辈子都耗费在这个男人身上,那么温婉那么好的人,他看不见,却偏偏对着一个从里到外都是假的人这么痴迷,当真是瞎了眼。
现在她也不介意将一切戳破:“几个铺子赚的银子到底去了哪儿,爹应该是看得见的。如姨娘和周锦容身上佩戴的首饰和锦绸料子,难道是爹供得起的?借着我娘的铺子,来往自己身上镶金带银,倒还真是她们这种人能做得出来的。既然爹拿不了主意,女儿也不为难您,自己去找如姨娘讨要便是。”
拂知说着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笑道:“爹若是有功夫还是多教教二小姐什么是礼仪廉耻的好,免得哪天又将外男带到内院来,便是不生事,也少不了要给爹的脸上抹黑。”
周老爷呆呆地站在那里,他不懂女儿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浑身是刺,不再那么好说话,可是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锦容,是被他给宠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