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北倚在船前,透过窗缝看着一切,心却更加静了。只觉得此事嘲讽,以前费了这么多功夫,一个心却依旧澎湃不安。
原来真正的修行不是静心,而是心死。
“小姐,小姐!”门口丫鬟轻轻叩门,炙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哪门叩得有些急促,她才回神道:“进来吧!”
心里更是一叹,该来的怕是真的要来了。
进门的还带了一位温文尔雅的公子,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
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一头乌发还系了根月白色的发带,看上去倒有几分师父的影子。
“小姐,这位是玄殊,玄公子....”说罢便自觉退出去了。
炙北又一声哀叹,轻轻一叹:“这么快么?”说罢仰头朝这好看的公子说道:“是你先死?还是你先走?”
这话说得唐突,玄殊却毫不在意,朝她温和一笑,直径走到侧厅,放下手中像鼓一样的东西。
温柔道:“姑娘说得什么?”
“?你是来干什么的?”炙北看他清雅自然的模样,莫名有些好感,跟过去问道。
“哦?南公子未同你说,我是你以后的音律先生么?”
“音律先生?你是说南石把我卖到这里,只是让我卖唱的?”
炙北莫名舒了口气,语气有些兴奋,又傻傻道:“哦,这花坊果然大气,只是要个卖唱的,竟然给了两锭金子...”
“呵呵,你和南石说得有些不一样...”
炙北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傻气,便找了地方坐下道:“他嘴里不会有什么好话!”
玄殊又笑,声音依旧温和有礼,一双眼睛温柔得似要滴出水来。
炙北看得出神,恍惚说道:“我同你说件事,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却又不是很像!”
“呵呵,是吗?我也同你说件事,南石并没有卖你,而且花坊的姑娘,不分姿色都是一两银子的身价!”
“啊?”
炙北从袖中拿出金子反复敲了敲,又放到嘴里咬了一下,这才确认道:“南石这么有钱?”
玄殊又笑,温和又包容:“远比你想象的有钱...”
炙北一愣,又不屑道:“赤焰一定搜刮了许多百姓财物...”
“哈哈哈,你还真有趣,来看看,这是你的乐器!”玄殊爽朗一笑,朝她招一招手。
那白色衣袖轻摆,仿佛师父为她习书的模样。她看得高兴,乖巧走了过去。
玄殊拿起一根方棍轻轻一敲,柔柔道:“这叫无忧鼓,没有规律,却有十分鼓励,一击百音,最是适合你...”
他轻轻一击,鼓声空灵有力,在屋中久久回荡,确实好听。
炙北也有了兴趣,接过方棍说道:“这东西看着很像老和尚敲的木鱼!”说着轻轻敲了一下。
高兴道:“这很像下雨的声音!”
“哈哈,别看它小,世间能有的声音,它几乎都能出来,只不过要费些功夫...”
“唔...”炙北应着,仿佛初见玩具的孩童,一脸笑意,又敲了一下。
“反正搭建台子也要一段时间,你就慢慢练,我每晚过来一个时辰,学费嘛,算在南石头上...”
“台子?什么台子?”
玄殊轻握茶盏喝了一口,又笑道:“南石出的主意,让这里的人给搭个新的舞台,再用轻纱挡着,你在里面奏乐,一月一次会面日,重金者得!”
炙北听着有些心痒,不知是种什么感觉,只是好像小瞧了那人,难怪走时带了戾气。
说来也是,当时想是气急了,才会想得这么龌龊,自己也觉得傻气,便笑道:“若是你见了他,帮我道个谢,还有那钱,我会还给他的。”
“呵呵,钱就不必还了,出了这个主意,老鸨是要跟他分成的...”玄殊继续笑。
“呵,我就知道,这种人绝对不会做毫无利益的事,道谢也不必了!”才有的好感瞬间消失,也不知为何,这个人总能将她气的七窍生烟,如同一团烈火,只要一碰,自己就能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