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谢晋和谢华用了什么法子,还真把谢梅给绑了来,面对气势汹汹的两位兄长,谢梅一开始还想耍横,可家里竟没一个人肯帮她,她孤立无援被人生生绑了来。
如今温正兴早就烦透了谢梅,压根不会帮忙,温良又被打得下不了床,温家自己还一堆麻烦事呢,谢梅又惹出这样一桩,温正兴恨不得谢梅被谢家人带走,再也不要回来了。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母亲被你气得吐血晕倒,你但凡有点良心都不该私自逃走,如今母亲得了呆症,身边离不开人,你就日日在这儿伺候吧!”
谢梅浑身一颤,身上还绑着绳子,看了眼老太太,故作委屈道:“母亲,梅儿知道错了,梅儿不该气您,您快让兄长把绳子解开呀,这样绑着我算什么。”
老太太愣愣望着她:“敢问你是?”
谢梅嘴角抽了抽,这才一个时辰没见,老太太就不认得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母亲,是我,梅儿呀。”
老太太摇摇头:“我没有一个叫梅儿的女儿,我只有一个女儿,叫谢兰,你是谁?”
林意儿听了这话,眼泪再也忍不住,平心而论,她对老太太的确没什么感情,但老太太待她还算不错,哪怕也有利用和算计的成分,如今老太太说出只有她母亲这一个女儿时,林意儿心里异常难过。
谢梅大惊,哭诉道:“母亲啊,您不认女儿了吗,大姐她几十年不与娘家往来,您不认她就罢了,怎么连梅儿也不认了呀。”
面对谢梅的哭泣,老太太没有丝毫动容,反而很是嫌弃。
谢华冷哼道:“你把母亲气成这样,还想母亲认你?既然母亲不认你,也必定不肯让你伺候,你去外头跪着去吧,什么时候母亲原谅了你,你再滚回家去!”
谢梅瞪大了眼睛:“二哥,外面冰天雪地的,你让我去外面跪着?”
“跪着还便宜了你!”
谢晋和谢华丝毫不留情面,让人把谢梅拖出去,并着人看守,就跪在院里,对着老太太的房间,谢梅死活不愿意,被人打了几下就老实了,一开始她在外面哭天喊地,希望得到老太太的怜悯,可老太太始终无动于衷,她大概是哭累了,渐渐也没了声。
老太太望了眼林意儿疑惑道:“你怎么没有随你母亲一道来?”
林意儿原本想说母亲在金陵,可她觉得老太太大概是忘了自己已经嫁到汴京了,便说道:“已经传信给母亲,过些时日她就来看您。”
老太太这才笑了笑:“马上要过年了,天寒地冻的,让她不必赶路,等来年开春再来吧。”
林意儿眼眶红了红:“是。”
可她知道,母亲若知道老太太病了的消息,只怕快马加鞭也要赶来的,算起来,她与母亲也有好几年没见了。
“是谁家在做酥饼?”老太太突然问了句。
温婉几人都懵了,这是在谢府合安苑,旁人家不论做什么饼也不可能闻得到啊,且合安苑小厨房离这间屋里也不近,她们就没闻到什么酥饼的味道。
温婉道:“外祖母闻错了吧,没有什么酥饼啊。”
老太太沉下脸来:“胡说!我明明是闻到了!分明是谁家在做酥饼,你们这样说,是不是不想给我吃?”
温婉哑言:“您……是想吃酥饼了吧?”
老太太别扭道:“哪个想吃?我就是闻到了,要是非要给我,我也就勉强吃一块。”
几人忍不住笑了笑,怎么都没想到老太太竟还馋起酥饼了,而且像个小孩子要食物,不好意思说出口。
厨房赶紧做了酥饼送来,满屋子都能闻到酥饼的香味,但除了老太太,旁人是没胃口的,像她们这种自幼生在富贵人家的孩子,根本不馋酥饼,儿时或许还吃凉快,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吃。
可老太太拿起一块酥饼,却快速放入口中,新做出来的酥饼还有些烫,她张嘴呼了呼气,却莫名哭了起来。
“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
清芷几人不明所以,又听老太太道:“我初次遇见老太爷的时候,他就给了我一块酥饼,后来我们成了亲,日子很穷,除了大婚之日,我再也没吃过酥饼,后来再吃到,是他办差后拿的第一份俸禄,他一下子买了十包酥饼。”
老太太还特意在手上比了个十,笑道:“我们俩啊,就一直吃一直吃,直到再也吃不下,直到吃吐,可是我们都舍不得吐出来,那些酥饼可真好吃啊,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酥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