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心我懂得,你放心我来的路上就已经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刚才你进了屋中就不会是这个反应,哎,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先去冷静冷静,我去探探妙儿的口风。”
于是柳若水就吩咐身边的丫鬟回王府取她一直提承欢准备着的东西,而张婉心则是去了赵珺的那儿。
张婉心见任意不在,拉着赵珺出了屋子“意儿是什么想法?”
“她听了后也不说话,就说要自己静静,就上了二楼的书房,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张婉心叹了口气,她看了看天色“时辰也不早了,听说你们中午就没有用膳,你去请意儿到正厅用餐。”
“我之前敲过门,她没有理我。”
“好吧,一旦意儿出了屋子,你就请她到正厅用膳。”赵珺点点头,张婉心就挺着大肚子要离开,因为是双生子,所以张婉心的肚子要比别人大一倍。
赵珺见了忙道“娘你也别太操心了,你的身子要紧。”
张婉心的嘴角微勾,还是女儿知道心疼她“娘亲晓得,这边就交给你了。”
张婉心前脚走了,任意后脚就出了屋子,任意神色平静,赵珺就知道任意是想开了,任意对着赵珺摸了摸肚子“小珺,我饿了。”
“走走走,咱们去吃饭,因为担心你,害的我也一直没有用膳,都是你往日里喜欢的吃食。”
任意轻笑“我们走吧。”
任意能感受到两道灼热的视线,自她进了屋以后就盯着她。意外的张婉心并没有着急为他们介绍,那女人在她吃饭的时候先是观察着,而后就不停地给她夹菜,也不吃饭就美滋滋的看着她吃,让她多用一些。任意见两人都是一副想要说出口却又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温暖,她很久没有感受到来自父亲和母亲的爱了,她的心中是奇异的温暖。
用过饭后赵家的几人都退出了屋子,将空间留给他们三人。王妃先是充满慈爱的目光看着任意,而后又摸摸任意的头发,这些任意都没有避开,她本能的不忍心拒绝她,终于宁王打破了沉默“意儿你应该叫承欢,是我们的女儿。”
任意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你们怎么能够肯定我是你们的女儿?”
王妃柳若水拉着任意“娘肯定你是我的女儿,你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娘怎么会没有感觉,自娘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女儿,难道意儿你就没有觉得莫名的亲切吗?”
任意体会的到那种感受,那种来自血脉的羁绊,枯竭的你、内心终于得以滋润,渴望已久的期盼被人满足。
“都是娘亲的错,娘亲没有好好保护你。但是娘亲发誓以后都会好好地保护你,你回来娘亲身边好不好?”
任意的心中有万般的话语想要说,到了嘴边却只说了简单的两个字“不行。”
终究是不忍心看宁王和宁王妃伤心的眼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心里有些乱,你们给我一些时间,况且我师傅只有我一个徒弟,他再没有旁的亲人了,所以我是不会离开我师傅的。”
王妃连声“好好好,我们便将任谷主接来京中照顾,这般咱们便两全了,况且这本是应该的,我们也要亲自去当面感谢他,谢谢他将你照顾的这么好。”
宁王虽然不像王妃表现的那样明显,但他也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女儿,他还没来的及好好照顾她,甚至因为他自身的原因害的女儿被人掳走,这么多年他的心里又何尝好过。
宁王哑声道“你娘说的对,我们是要去拜访感谢他老人家的。”
王妃笑着拉着任意进了里屋“意儿今天我就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显然王妃打算带着女儿离开,并不打算让他们父女之间好好交流一番,宁王就这样被扔在了原地。
出了屋子柳若水对张婉心道“婉心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何时能和意儿相见。”
张婉心回握着柳若水的手“是你们母女缘分未尽,老天都不愿你们就这样错过。”
柳若水含泪点点头“婉心今晚要府中叨扰你们了。”
“乐意之至。”
赵珺接口“小意和我是朋友,柳姨你们就去我的比桃园休息吧。”
柳若水牵起赵珺的手“我听侍书说过你们是旧时,这真是缘分。我们先去你那儿,我想听你讲讲你和意儿是如何相识的。”
赵珺两世为人的事情只有赵家的几位主人和国公府的老爷子和老夫人知道,旁的人都是不知情的,赵珺与任意对视,任意微微摇头。
注意到她们两个人举动的张婉心笑道“今天你和意儿相见,心中肯定是有许多贴心话要说的,至于妙儿与意儿的事情以后你们再慢慢聊,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不必急于一时。”
“对的,我们母女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不必急于一时。”王妃转头对跟着出来的宁王道“你今晚先回去陪着韬韫与韬略,我今晚就不回去了。”韬韫与韬略有柳若水的心腹嬷嬷在,宁王知道这是王妃又在使性子了,偏偏他出于愧疚还无法反驳。
言毕柳若水就牵着赵珺和任意离开了,赵珺回过头和宁王摇手再见,宁王就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好像在等着什么,赵珺松开与柳若水相牵的手,落下一步在任意的后方怼了怼她,然后朝宁王的方向努努嘴,任意好似是妥协了,她转过身也同样跟宁王摆摆手,宁王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嘴角也慢慢地勾起。
等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后,宁王对赵庆之拱手“今天当真是谢过赵参领了。”
赵庆之闪身避开“王爷这可使不得,您当真是折煞微臣了。”
宁王放开手“本王也不叨扰了,就先行离开,也要回去通知家中的长辈。”
赵庆之将宁王送到门口,见到宁王的马车走远才转身回府。
赵珺引着柳若水和任意进了比桃园的客房后,就将空间留给了母女二人。柳若水身边的两个侍女将两个大盒子放到桌上之后就退了出去,柳若水打开其中的一个盒子“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我就将我给你做的衣服都拿了过来,意儿你来试一试合不合身?”
任意不忍拒绝就穿上一件红色绣金丝的袄裙,在柳若水的身前站定,柳若水让任意转了一圈,接着柳若水就流出了眼泪。
任意上前用手拭去她眼上的泪珠“您别哭了。”
柳若水忍住泪水笑着道“这情景为娘梦到过许多次,没有想到竟真的得偿所愿,还能让你穿上我做的衣裳,我当真是高兴。”
柳若水又打开了另一个箱子,里面是一些珠宝首饰“这些都是娘留给你的,往日每当我遇到了好看的头面,我就会想到等着将来给你添做嫁妆,这些东西攒呀攒,都攒了一屋子。”
柳若水吸了吸鼻子“他们都说你肯定已经不在了,我不信,我是当娘的,我能感觉的到你一定还活在这个世上。”
任意抱着柳若水,安抚着拍着她的背。柳若水拉过任意,将她抱入怀中“你相信娘亲,我再不会让你受到分毫委屈。”
任意任由柳若水抱着,感受着柳若水的心跳,合着她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任意就觉得心中暖暖的。
柳若水又问了任意这些年的经历,任意就挑捡一些有趣的事情讲给柳若水听。窗外的冷风簌簌,烛光透过玻璃窗映照出光亮,屋中的细语声一直持续到夜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