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黑又深的瞳仁里掠过一丝疑惑,男人淡睇她:
&ldqu;何意?&rdqu;
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这句话,沈兮从前是玩笑着和司不遇说过的。
此时再提,望着这张堪称一模一样的脸,六年看似平复、实则早已成为心里一处暗伤的悲痛呼啸而至,说不出清楚怎么回事,她就哭了出来,而且,怎么也控制不住,只能埋脸去手掌心里,任由泪水汹涌。
见她莫名其妙嚎啕起来,摇椅上的男人满头黑线。
聒噪死了!
他不耐烦抬手,去推完全沉浸在情绪里的女人:
&ldqu;别哭了,烦得……&rdqu;
一滴泪,从皓白湿润的指缝间跌至手上。
明明应该是凉的,他却觉得很烫。
烫得他手一缩,怔怔看着被烫的那处地方。
怎么会这样?
和看见凤凰一样,是幻觉吗?
想了想,他又伸手过去,想再接一颗眼泪试试。
这时,嚎啕慢慢变成哽咽的沈兮想起还得替他换一套针法,用力抹抹脸松开手,一只玉骨节般、匀称修长的大手诡异停在了自己面前。
她有些懵,转眸看向摇椅里神色莫名复杂的男人:
&ldqu;你这是想干嘛?&rdqu;
莫名其妙想去接一个陌生的眼泪,这让男人怎么也无法宣之于口,想了想才道:
&ldqu;捉蚊子。&rdqu;
&ldqu;???&rdqu;
直觉告诉沈兮,这特么是一谎话。
像枯骨夜枭他们这种高手,蚊子压根不敢近身。
他武功比他们还厉害,蚊子敢过来送死?
再说,放着神奇的精湛的内力不使,徒手抓?
她用力吸吸鼻子,懒得戳穿:
&ldqu;开始第二套针法了,现在你躺去床上,解开外袍趴……&rdqu;
&ldqu;这不行吧?&rdqu;男人一脸抗拒,&ldqu;男女授受不亲!&rdqu;
&ldqu;此刻你我的关系不是男女,而是大夫和病人!&rdqu;
&ldqu;我没病!&rdqu;
&ldqu;寨主大人这么威风凛凛,动不动就怒杀多人,还怕生病?&rdqu;
&ldqu;你……&rdqu;
被噎得翻了个白眼,男人扯扯嘴角,露出嘲讽浅笑,优雅扶着摇椅扶手站起,然后拉开长袍上本来也系得松松散散的腰带,眸心掠过一丝促狭,&ldqu;行,本寨主这就配合你……脱!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真本事,若你不能缓解今晚本寨主的头疼,我就……&rdqu;
丝质长袍飘然落地,露出男人精瘦的半身。
沈兮飞快看了眼,脸莫名红了,粗嘎道:
&ldqu;你就怎样?杀了我?&rdqu;
&ldqu;看来你不太怕死。放心,本寨主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rdqu;
说罢,他听话躺去一旁清简整洁的床上,乖乖趴好。
如玉墨发铺陈在月白色床榻间,早已心如止水的沈兮却不由自主……
双颊烧烫!
眼前闪过从前许多的旖旎画面。等意识到自己在想入非非,她暗骂一声夭寿,深呼吸两口,掏出另外一套银针包,走过去稳稳施针。他的脉象很好,头痛之症似是血过热而引起的躁郁,其实可以放血……
但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在没取得信任之前,他肯定不会答应。
最后一根银针,扎入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