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绝女魁名号已归属祖霜儿,然而萧联与萧黯仍在投金竞价,为争做祖霜儿成为女魁后的首位恩主。
萧联萧黯两人还不觉怎样,曲江侯萧勃却如坐针毡。
他本意是通过祖霜儿结交临城公萧联,进而攀附皇太孙、皇太子,谁知遇到晋宁王横插一杠。
萧勃虽然远离京城久矣,但也知暗献美色,挑拨两宫皇孙相争罪过不。
寻着间隙,立即进言劝阻道:“愚兄忽然有一主意,与两位从弟一听。
既然这祖霜儿已是舞绝女魁,不如招她前来,问她倾慕于谁,那么,谁便是她首位知遇恩客。
郎情妾意,大家各无怨言。如何?”
萧联闻言立即赞叹有趣,萧黯知拼财力他是拼不过萧联的,也只好答应。
萧勃一块石头落霖。
祖霜儿自然是听他指派,况且萧联与萧黯两个人并坐,显然是萧联姿容俊俏、举止华贵,更得女人喜爱。
只是由贱籍女子来挑选皇孙,着实荒唐。
两位皇孙倒不绝荒唐,一个兴趣盎然,一个满面认真。
河房老妈妈引祖霜儿走上楼阁。
祖霜儿见众人并未露羞怯之态,落落大方向主位三人盈盈行拜礼。
萧联心内大为赞叹,果然绝色佳人,近处一见更胜远观。
她身材纤长,冰肌玉骨。
一张桃心面上五官却极饱满,两弯纤细长眉下一双含愁带露湖水眼,凝脂高鼻下两瓣红润饱满的丰唇。
下巴,纤长颈子,单薄香肩,弱柳腰肢,巧双足,无一处不美。
难得的是,她身为风尘女子,却有孤傲贞静之态。
真是矛盾又迷人啊。
祖霜儿轻启丰唇,贝齿若隐若现,“乐女祖霜儿拜谢恩主。”
她的声音温柔悦耳,口音是清晰的建康官话,另带有一丝岭南口音,平添一番娇嗲风情。
萧勃道:“我是半个岭南人,捧你是为着同乡之情,但这两位郎君却是为得你青睐。
你也不必为难害羞,只直言中意哪位郎君做你入幕之宾。
郎情妾意,我等自愿成全。”
祖霜儿闻言,便抬起头瞩目话的萧勃。
萧勃斜睨目视她选萧联。
祖霜儿一双剪水双瞳脉脉看向萧联。
四目相对,萧联心内悸动,忍不住对她微笑。
祖霜儿又看向萧黯。
萧黯只看了一眼,就将视线挪开了。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无法面对彼此前世的感情和辜负,也无法面对此时恩客与风尘女的身份。
萧黯感到她仍在注视他,忍不住凝目去看。
这一看,便愣住了
她双目泛着泪光,目光不似看恩主,竟似看故人。
她是觉得他熟悉吗?
萧黯再度调开目光,这次是为克制泪意。
萧勃和萧联都已注意到这祖霜儿似乎是对萧黯有意。
萧联心内有点失望。
萧勃大为着急,忙调笑道:“霜儿姑娘若选我,想必这两位君子,也不会介意。”
祖霜儿闻声望向萧勃,萧勃再度目视其选萧联。
祖霜儿看萧黯目视别处,萧联笑意盈盈,而萧勃目光已露隐怒。
于是,她向萧黯拜礼致歉,又向萧勃行拜礼,最后拜谢萧联。
萧黯心乱如麻。
萧联心满意足,立命宫奴先回南岸备车。
众人共下楼阁。
楼下竞选已毕,众客有携河房女登船而去的,也有留在岛上饮酒作乐的。
他们往码头去寻自家船只离岛。
萧联身侧有本岁舞绝女魁祖霜儿相伴,惹来不少艳羡嫉妒的目光。
萧黯感到针芒在背,她在看他,他若去就,便会遇到她困惑又伤感的目光。
萧黯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了前世的自己,瞻前顾后,懦弱无能,满心颓丧,自厌自恨。
他曾经看着她走上绝路,香消玉殒,现在仍是看着她走上歧路,前途渺茫。
前世已不能补救,今生我又如何救你?
萧黯想让萧联相让,然而众目睽睽,如何启齿。
码头已至,萧联的宝船正煌煌停在泊位。
萧黯鼓起勇气,刚要开口。
忽听身后有人笑道:“晋宁王、临城公竟然出现在这蓬莱,何等稀奇啊!”
萧黯回身,见中书令朱异之子朱凛正走过来,打趣笑。
朱凛身侧还有一位浓眉细眼的青年,是武康侯庾弘的世子庾。
朱凛和庾两人都各携丽姬,也是来寻船离岛。
庾与萧联相熟,表兄弟间彼戴笑。
这个那个不惧乃父古板,那个回嘴这个竟不惧乃父高华。
除了萧黯,另三个,包括已是中年的朱凛,可不都是背着严父出来寻欢作乐的。
庾对祖霜儿笑道:“你这女子好造化!你可知捧你的恩主是谁?他可是建康城各宫府贵主都倾慕的临城公啊。”
萧联也不惧身份暴露,看了一眼庾所携舞姬,笑道:“我当谁与我竞捧女魁,原来是你。”
庾道:“可不是,若不是遭遇八郎这对手,定是我捧的人成为今岁女魁。”
萧联邀请庾登自家宝船,携美同游玄武湖。
庾欣然答应,又邀朱凛,朱凛自然答应。
萧联又客套邀请萧黯、萧勃。
两人知不便打扰他们同道之饶雅兴,便都婉辞。
萧黯眼睁睁看着阿妩随萧联登船。
她登上船板后,微微回身,秋水双瞳再度看向岸上的萧黯。
那目光柔软又锋利,让萧黯心底痛楚。
萧联游玩至夜幕降临才返回东府城公府,却听闻萧黯正等在府郑
萧联听家奴报他已等了几个时辰,算来竟是在蓬莱分开,便来公府等他。
竟是有急事?
萧联未及更衣,急忙去见他。
萧黯露出窘迫之态,话前言不搭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