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的神色很明显地一滞,她看着面前那个锋芒毕露的余玄机,身材高挑,眉挑远山。
然后她笑了起来,是那种发自真心,欢畅的大笑。
余玄机蹙了蹙眉,对方的反应很显然也出乎了自己的预料,“打架而已,分生死的,有这么开心?”
南望止了笑声,脸上笑意不减,一字一句地说道:“先前遇到他,我已经很开心了,但其实内心还是有些遗憾的。”
“然后你就出现了,因为你真的有可能打死我。”
南望的语气真诚而认真,余玄机闻言扬了扬眉,忽然觉得这一架,或许可以不打。
“算了,不打了。”余玄机摇了摇头说道。
“一会儿打。”南望笑眯眯地回道。
余玄机深深地望了一眼南望,像是想要从对方的笑意里看出背后的真实想法。
南望颜如朝露,笑靥如花,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犹如猫眼石般璀璨,双目灼灼地和鱼玄机对视。
“可以,”余玄机点了点头,应了下来,“不过你得告诉我,这件事情里你知道的一切。”
“现在么?你不是很急?”南望见余玄机答应下来,满心欢喜,她知道余玄机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所以言辞之间也变得随意放肆起来。
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促狭,余玄机反击道:“先锁定一下位置,不然像无头苍蝇一样漫山遍野的找,再来一个两个像你这般死缠烂打的家伙,麻烦得很。”
南望莞尔一笑,墨绿色的剪水双瞳微微流转,开口说道:“我还在山下的时候,曾经嫁给了一个大户人家,那户人家姓邹。”
余玄机面无表情,想来心中早已猜到是这样。
“后来我虽然出了点变故,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可那户人家却是得以传承了下去,据说这些年在山下混得有模有样。”
“邹式集团,算是宁余市的老牌企业了。”余玄机点了点,问道,“邹一星,是你什么人?”
邹一星便是邹氏集团这一代的当家。
“你说那个小家伙?”南望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和怀念,“说起来,算是我的曾曾曾曾孙,我也不知道几个曾,反正我算是他们的老祖宗,当初他上山找到我的时候,我也挺惊讶的。”
南望有一句话没有说,她知道,这一定是希言道士生前偷偷告诉邹家的。
“于是他就来求你,设这么一个局,妄想除掉我?”余玄机觉得事情真的荒唐,她指了指蜷缩在道殿角落的邹初云,讥笑道,“那你知不知道,这是谁?”
不等南望说话,余玄机负手远眺,眉间有远山重重,“这是邹一星的亲生女儿,唯一的骨肉。”
南望神色不变,几百年来枯坐桃木山,早已经看惯了世间百态,只不过这一次,这种狗屁倒灶事和自己有着切不断的关系,墨绿色的双瞳内也闪过一丝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