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时,那一支远远缀着的商队分出了一部分人马前来拜见。
“诸位军爷侦查辛苦了!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劳烦诸位一定要收下!”为首的中年男人一副卑躬屈膝的软骨头模样,手捧着一个炊饼递了上来,笑得分外谄媚。
这炊饼是由白面粉制成的,隐隐可见里面的一大团沾满了酱料的肉,城外的风一吹,香味就飘进了骑兵的鼻子里。
有些年纪轻的骑兵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吞咽起口水,一双双饿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两三口就能被塞进肚子里的炊饼。
顾文渡仿佛没有看见士卒的眼神,摆了摆手:“本校尉怎能吃独食?速速离开!”
那个商贾也不恼,反而笑道:“这怎是独食,只要诸位军爷赏脸,都有得吃!”
从小生活优渥的金吾卫们看着生长在边关的贫苦骑兵期待的双眼,也说不出什么让自家校尉远离这些商贾的话。
顾文渡自然也只得“为难”地接受了这份美味。
这支商队高高兴兴地随着顾文渡走到了边疆,然后被前来的小部落接走,临走前还给了不少骑一些干粮或者能卖钱的匈奴小玩意儿,加上商贾的巧舌,他们就差与顾文渡手下称兄道弟了。
所有人也逐渐回过神顾文渡此举究竟是做什么。
他们的少爷如同太守大人一般,在外费尽心机只为了他们活得好一些。若是之前他们大部分人还是因为顾太守跟着顾文渡,那么现如今面前的少年郎身影已经在他们心中愈发清晰。
跑一趟有来有回,先前的一趟算是带着不小的拖累,但是往返的一趟就是真实的彻彻底底的训练了。
“一个个慢吞吞的,你们骑的是战马不是羊羔!”顾文渡不满地高声喝道。
“是,校尉!”其他士卒哈哈大笑,随后扬起马鞭,手拽缰绳,骑着骏马在平原上飞驰。
一开始是混乱的你追我赶,但是顾文渡骑着定戎,协同其他有经验的金吾卫在旁边强行把一堆乱糟糟的队伍整了起来。
回到营地后,顾文渡也没去管那些商贾给骑兵的小玩意儿,只是让他们自己不要在外面乱说。
泾州骑兵也都乖乖听从,然后偷偷摸摸把那些小玩意儿卖了出去,攒钱去提升自己的装备。
三个月后,整个难营就焕然一新。这样的焕然一新是由内而外的。
不仅仅是外在装备和整洁的程度,他们也看到了光明的希望。
以往他们活着就是撑着一口死也要报仇的气,但是具体怎么报仇,怎么生活他们是丝毫没有方向的。但是他们现在有了。
他们相信:他们的少爷带来了新生活,也会带他们报仇的。
那一天或许没那么近,但是是可以看得见的!
难营的欣欣向荣也从侧面反映了万里商社的巨大利益。
原本与匈奴的贸易是被匈奴的左部和大齐的世家垄断了,但是赵华蓁和顾文渡却从中撕开了一条口子。
虽然仅仅是一条口子,但是这里流出的可是滚滚白银黄金。而且随着匈奴左部越来越多部落知道了这个消息,贸易的规模也在不断扩大。
这一日,赵华蓁正惬意地翻看账目中可爱的数字,就听得自己的婢女急匆匆跑了进来:“小姐,这是王爷送来的书信。”
赵华蓁展开书信,笑得分外灿烂。惹得婢女好奇地探听:“小姐,可是什么好消息?”
“是个最糟糕的坏消息。”赵华蓁两颊的梨涡深了些,她合上账目,抚摸上了桌上搁置的草编兔子,“王家、陈家联手上书弹劾文渡和我们商社了。”
“啊!”婢女被这样的坏消息吓到面如土色,王陈两家可是大齐响当当的世家,她家小姐怎么会惹上那两个庞然大物。
但是面前的小姐却好似全然不知这件事的重要性和紧迫性,还饶有兴致地吩咐道:“快,把嘟嘟提来,我要把这件事告知文渡。”
她是早有准备,就是不知文渡是否与她心心相印呢……
文渡:心心相印?哦哦,懂,形容心有灵犀的知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