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因为在船上姚少爷只有一女仆一男仆服侍,昨天晚上姚少爷饮酒作乐到子时,服侍的丫头春香卯时初起身给姚少爷去端早餐,期间姚少爷一人在房中休息,期间因为姚少爷不喜男仆近身伺候,所以仆人阿贵一直在房门口站着,船上来来往往的其他人都看见了。”
“既如此,那姚少爷又是怎么出房间去甲板落水的?”
“我家涛儿怎么可能大早上去甲板上,肯定是有人要害他。”一直在哭泣的姚夫人坚决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自己落水的。
“早上可有人看见姚少爷去甲板?”那位大理寺官员问下属。
“没有,姚少爷要是穿着亵衣大早上出门,那不可能不被人看到,记住。”
“是如此没错。”
“会不会是鬼怪所为,这姚少爷是出了名的纨绔,手上一定干净不到哪里去。”
“亏心事做多了。”
“不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
赵晋听着耳边的议论越来越离谱,嘴角一抽。不过古人迷信这样的猜测在他看来是极为荒谬的,但是在时人看来却是顺理成章的。要是这样结束这姚少爷死后的名声都会很臭。
“你们瞎说什么呢,涛儿,涛儿,我的儿啊。”姚夫人中年丧子悲痛欲绝。
“姚夫人节哀。”那位大理寺的大人安慰了一句姚夫人。
赵晋原本是没有打算多管闲事的,但是看姚夫人如此心里就想起以前他偷偷去看过牺牲战友的父母。
“大人,学生赵晋,觉得这不是一件涉及神鬼的事情,而是一起谋杀案。”
赵晋的一句话让原本吵杂的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他顿时就是焦点中的焦点。
“你是何人?”
“学生赵晋,乃是此次赶考的举子。”
赵晋躬身行礼,长的好看的人总是占便宜的,那位大理寺的官员脸上的表情好了很多。如此年轻就能中举前途似锦啊。
“你说这是一起谋杀案,这早上可是没有人见过姚少爷。”
“回大人,学生以为姚少爷不是早上去的甲板,而是昨天晚上去的。”
“你的意思是?”
“大人可以问问可有人在昨晚看到姚少爷去甲板。”
“大人,小人看到了,姚少爷昨晚带着他的丫头去了甲板,说是要对月畅饮,还不让其他人靠近。”
“是啊,我也看到了。不过小人戌时正看见那丫头扶着喝醉的姚少爷回房间了。还听到姚少爷要继续喝的声音。”
“哦,那你可看清了丫头扶着的确实是姚少爷?可有人看清了。”
“这……回大人,小人只看到那人穿着姚少爷的衣服,身型和姚少爷一样,小人自然觉得那人是姚少爷,现在想想确实没有看清脸。”
“我也是,那人低着头呢。”
“是你这个贱婢!”姚夫人几步走到春香面前一个巴掌拍下去,春香就跌倒在甲板上。
“不是,不是奴婢。少爷是今天早上落得水,奴婢冤枉。”
“不过是个小机关罢了,大人请移步。你们把姚少爷迷晕放在这块木板上,用线固定好,甲板上的这些货物遮挡了其他人的视线,加上大晚上的也不会有人到这边来。今天早上你去给姚少爷那早膳,只要多走几步,就能将线剪断。只要姚少爷动一动,身下的木板自然会将他送入水中。”
“至于证据,你怀里的剪刀算不算?哪有丫头一大早随身带着剪刀的。”
“来人,给我搜。”
一把小巧的剪刀被那侍卫搜出来后,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真的是这丫头杀了姚少爷,这也太大胆了,仆杀主那可是重罪,要罚刮刑。
“啊啊啊啊…他该死,要不是他我爹妈怎么会被老爷活活打死,他该死。”
春香抢过侍卫手中的剪刀,就往自己的心口扎去。
“快拉住她。”
那位大理寺大人出声阻止,只是已经来不及了。春香的死志坚决,下手没有一丝犹豫。拔出剪刀后,鲜血喷涌而出,不过几息之间就气绝身亡。
“春香!”阿贵大呼一声扑倒在春香的尸体边。
“不好,快阻止他。”
赵晋的声音刚刚落下,大家就发现阿贵的表情不对,将他的身体翻开,就发现那把剪刀已经插在了他的胸口。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没有了声响,不过是转眼之间就去了两条人命。就是姚夫人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一时间也忘了哭泣。
她们这样的官家太太,内宅处理的下人也不会少。但是吩咐下去别人动手和自己亲眼所见是绝对不同的感受。
“唉,子不教父之过。”那位大人哀叹了一声。这些纨绔子弟平日里欺男霸女对下人非打即骂,却不知那些在他们眼中有如蝼蚁的人,被欺压得很也会反抗。
姚文远在兵部也算是兢兢业业,只是教子不严这件事情传出去,姚家的名声也是到头了。
更何况姚少爷是姚文远唯一的嫡子,尚未婚配也没有留下任何子嗣。这姚少爷这是绝后了。
惯子如杀子姚夫人因为这一生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所以骄纵非常。
这样的结果也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