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头好痛……
温昀廷睁开眼,从额前到后脑都在隐隐作痛。几束明媚阳光透过窗帘刺进来,刚好又一束不偏不倚打在他的眼睛上,温昀廷眯起眼,忍着头痛巡视这陌生的环境。
他侧身躺着,面对着一个高大的书柜,这距离尺寸,可以推断出房间很大,绝不是他那间卧室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可以比拟。雪白墙壁上挂着印象派油画和山水字画,显示着房间主人应该是一个拥有艺术品位的男人。之所以会判断为男人,是因为温昀廷视线里触及到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女性用品,性格刚硬的Alpha女性?抱歉,就算是Alpha女性,对面的小立柜上也不该出现剃须刀这种东西。
“醒了?”
这道声音从背后传来,低沉里透着漫不经心。温昀廷把头扭过去,这才发现床的另一边坐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也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或许是一直都在这里,只不过没有发出什么声响,所以不易察觉。
温昀廷坐起来,腰部传来的酸痛让他差点骂娘,但还是没骂出口,因为嗓子火辣辣疼痛,张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靠——这是怎么了?”
随着他的动作,盖在身上的被子滑下来,温昀廷低头观察自己的状态:全/裸、睡在陌生的地方、床上地上乱扔的衣服、床头柜上堆积的小纸团,还有那几个开了口的铝箔小袋子,好了破案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事后现场。
在现代开放的社会下,对于一个成年男人、还是精力和需求都很旺盛的Alpha来说,在没有固定对象的时候,遇上合拍的,来一段露水姻缘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温昀廷也在这个思想开放的范畴里,尽管他是个419新手,也没有惊慌失措的抱紧双臂考虑贞操问题,很快淡定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过让他陷入沉思的是,昨晚到底是怎么睡的,以及睡的这个对象是谁,头脑里一片混沌,像是搅了一片浆糊,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其中的过程。
男人身型高大,肩背挺拔,肩头将白衬衫绷得平整,背对着温昀廷的动作似乎是在系领带。片刻后回头,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嘴里衔着烟,细长眼眸和温昀廷困惑的双眼对上,笑了:“睡一夜就忘了啊?头一次遇到比我还薄情的。”
“……”温昀廷抓抓短发,他的记忆只停留在生日宴上被灌了相当多的酒,他的酒量不算差,但也没有好到千杯不醉的地步,于是在红的白的黄的混合大战之后,留下的只有宿醉头痛、浑身难受的后遗症。
不过他很清楚,难以启齿的地方如此疼痛,绝对跟酒没关系。
这男人谁啊?温昀廷打量着那人,渐渐皱起眉:怎么看上去像流氓土匪似的,那双眼睛散发着锐利的精光,十分具有攻击性,这气质这长相,分明就是个肉眼可见的Alpha。
“……”温昀廷沉默,居然会和Alpha搞上了。虽然他并不介意性别,毕竟一直是个通吃的三性恋,只要对胃口的话性别都是无所谓的,但是所有的前提都必须是——他要在上面才对。
“真不记得了啊?连我的名字都能忘了。宋衍,有印象吗?”
男人转身,终于露出整张英气十足的正脸,这个名字加上这张脸刺激着温昀廷的视觉加头脑,某些被酒精切断的记忆瞬间连接起来——对,他想起来了,宋衍,就是他,宋离的亲哥哥!
昨天那场生日宴的寿星并不是他温昀廷,而是宋离。作为大学四年同窗好友,宋离热情邀请温昀廷前来参加,温昀廷头一次参加这种上流社会的豪门盛宴,感到局促不安,与觥筹交错的气氛格格不入,当时前来攀谈的男人就是他——宋衍。
印象里宋衍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年轻俊秀又谈吐非凡,两人相谈甚欢,彼此惺惺相惜。成年男人看对眼了,发生什么自然不值得惊奇,能让温昀廷下海的关键一点是:
你可是清清楚楚说好让我在上面的啊!
看见温昀廷脸色逐渐变得晦暗,宋衍把烟夹在指尖,食指轻弹将银白烟灰抖落:“看样子是想起来了。说真的我碰过的Alpha也不少,但是没一个像你这样……嗯……由内而外的热情,我很满意。”
温昀廷捂住额,怒气值正在积攒中,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一个年轻有为、攻气十足的Alpha,昨晚阴沟里翻船,被、睡、了。
宋衍靠过来,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留个电话?难得遇到床上这么契合的,下次再约你……”
温昀廷耳根子腾一下被点着,不等宋衍说完,就将他的手甩开,咬牙切齿瞪过去:“我约你大爷!”
宋衍有些意外,却并不恼火。温昀廷的眼睛又黑又亮,瞪着他时特别有神,那里面有怒火,还隐隐含着一点屈辱感,让宋衍兴致盎然,有趣、太有趣。
温昀廷撑着酸痛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把皱巴巴的衬衫套上。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叫嚣着疼痛,这是走了什么邪运?难得一次419还惨遭翻车。被另一个Alpha压得死死的,这难道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宋衍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看着他。温昀廷单腿立着在穿裤子,脚步不稳,宋衍趁机把人扶住,低声问:“哎,真生气啦?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约定的时候我是真心在下面的,可以对灯发誓。”
温昀廷破口大骂:“混蛋!要不是因为说好了给我上,谁会答应跟你约炮了?真是——真是——”
“哎哎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昨晚你不知道你醉得那样子,在床上又脱衣服又扭来扭去的,跟色/诱似的。我也问过你要不要继续了啊,你同意了,我就继续了。”宋衍无辜摊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