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春锐利的指甲确实滑到了大叔的脸皮，指甲缝里染上的血迹就是铁证。大叔本能躲开，可心里有另一个声音阻止了他，他忍着痛没有做出任何反击。现在还不是时候，果然是上了年纪的人，大叔自嘲，他早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时间教会了他隐忍与把握分寸。

谢春用尽了力气，对他肆意地拳打脚踢。懦弱的人选择睡眠逃避伤感，一路向前的人会化悲愤为力量，砸也要砸出一个口子，悲伤流得出去，阳光透得进来。

渐渐地，本身这几天身体状况欠佳的谢春已精疲力竭，挥出的拳头一个比一个疲软，开始几个拳头是暴雨，现在，和风微雨。

就趁现在，大叔一把抓住了谢春手腕，快、准、狠，肯定曾经训练有素，谢春怎么挣扎都是枉然。她的小拳头被紧紧罩在大叔粗厚的手掌了。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扣住了谢春的细腰，她不过是被猎人绑起来的一只小鸟，动弹不得。

杨开怀见谢春被欺负，上前要扯开两人，此刻大叔面目可憎，恶狠狠地凶杨开怀。杨开怀心肝都在颤，脚也发抖，可坚持朝大叔走去。

然而杨开怀使出的是蛮力，动作幅度大且笨拙，大叔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躲开。杨开怀不放弃，大叔也继续躲。神似老鹰捉小鸡的场景。

谢春的脸埋在大叔衣服里，她哪有心思闻到大叔小半个月不洗澡的体味，她哭啊哭，手没劲了，脚没力气了，可泪水却汹涌澎湃，如同马力越来越足的水泵，源源不断地从她体内抽出泪水。

“嗨，”大叔冲着怀里的谢春问道，“我凭什么要赔你爹？我什么时候欠你一个爹爹了？”谢春醒来的第一句话直接让大叔堕到云里雾里了。他怎么就平白无故欠下这么一大笔债了？

谢春需要整理下情绪，然后才脱离大叔脏乱差又味大的怀抱，她不得不承认，她舍不得这个怀抱。

“要不是因为你说你是大夫要给我爹看病，”谢春抹了把眼泪又抹了把鼻涕，“我爹能……”

虽然能字后的字以谢春此刻的情绪她根本说不出来，但大叔猜到了。

“谁说的？”大叔狠狠地瞪着杨开怀那小子，他终于知道杨开怀说了什么，都是一场误会，“走，跟我去见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