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正整理校服衣领,一抬眼,冷不防见到意料之外的人。
他颇为讶异,慢步走出讲堂,问:“你怎么在这儿?”
蔺风城没答,将乐意扫视一圈,迟疑一瞬,越过他的肩头,目光望进讲堂内部。
讲堂内的玻璃窗灰蒙蒙的,满是灰尘,窗帘又过于厚重,在窗边半遮半掩,室内显得格外昏暗。
稍微适应些,大概能瞧清水泥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几道人影,有些穿校服,有些看模样是社会人士。
那些人蜷缩在地,个个鼻青脸肿,“哎哟哎哟”的直叫嚎,痛得在原地不住打滚。
蔺风城:“?”
齐飞宇:“???”
乐意见他俩都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疑惑地摸了摸脸,问:“我脸上有东西?”
两人都没接他的话,神情各异。
乐意顾自拾起门边的书包,及放在窗台边的饮品,走下石阶,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齐飞宇看乐意除了头发有些凌乱,校服干干净净,一粒灰尘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来被殴打的痕迹。
拢共不过五六分钟,他居然就这么出来了,那些人看他长得不错刻意放水?这怎么可能!
齐飞宇既震惊又生气,尚未理出头绪,手掌已先一步去扣乐意的肩膀,想阻止他离开。
“站住,别想走!”
没弄清发生什么之前,谁都别想走。
他步子走得急,手将触碰到乐意时,谁知乐意一个错身,猝然擒住他的胳膊,再借由巧力,猛地一个过肩摔。
齐飞宇被狠掼在地,登时痛得五官几近扭曲。
空气停滞几息,他杀猪般的痛叫响彻老校区。
乐意不紧不慢地捂住自己耳朵,屏蔽噪音。
几秒后,齐飞宇眼睛赤红,大嚷大叫,“乐意,你他妈疯了啊!真他妈是欠草了!”
乐意明媚的眼眸徒然染上愠色,英气的脸庞亦笼着一层阴郁,显然是动怒了。
他冷着脸说:“我看是你疯了,竟然叫一群成年人欺负一个高中生,果真是上次打你打得太轻,你半点没长教训。”
停顿了一秒,他弯下腰,欺近齐飞宇,一把揪住他的校服领口,说:“既然这样,从今天开始,你每霸凌一个人,我就收拾你一次,直到你肯罢手。”
齐飞宇死死瞪着乐意,后槽牙紧咬,脖颈上青筋凸起,眼底的怒火仿佛要把乐意烧穿。
乐意毫无畏惧,兀自说完话,霍然松开手。
齐飞宇“砰”地跌回原地,又不小心撞到痛点,一时痛得脸色发青,满额冷汗。
乐意恢复往日的神态,自若地整理校服,丝毫瞧不出来,几秒前他将一个比他高壮的男生掼在地上,并威胁了一通。
他背好书包,往上提了提肩带,慢步走向老校区的门口。
与蔺风城擦肩而过时,他手臂忽地一紧,那力道大得乐意不禁皱眉。
蔺风城拉住他,目光凛冽如刀,一寸寸在他脸上游走,半晌,敛着眼,语气危险的问:“你到底在玩儿什么把戏?”
如果是以这种方式,企图吸引他的注意力,那他大错特错。
乐意停下脚步,偏过头,与其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