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觉得自己没有做好表率,不仅带着弟弟妹妹犯错,还被抓了个现行,一时羞愧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小瘪三却觉得自己成了犯人,将要接受审讯。
王妈和郑伯终于赶来。
一时间,福利院所有的大人都聚齐在这个大厅里,气氛瞬时变冷,恰巧应了小瘪三的想法——要接受审讯。
郑伯性子软,是个老好人,他看林姨王妈阴沉的脸,知道这几个孩子难逃一劫,便先缓和气氛,装模作样地骂道:“你们几个兔崽子又去哪野了,这都几点了?还知道回来?你们晓得我和王妈满世界的找你,都要担心死了,差点打110.”
小瘪三听他那色厉内荏的语气知道他并没有怪自己,正想抬头怪怪认错呢,可一瞧王妈那淬了刀的眼神,愣是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林姨知道郑伯心软,故意没赶着接话,先晾着这几个晚归的孩子一阵,让他们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再来问话。
大厅里寂静无声,看戏的孩子怕大人的怒火伤及池鱼,互相拉扯推搡着,三三两两地散去。
王妈看着站在白炽灯下的小瘪三,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孩子原名林三,因为家里的老三,她常常戏称他为小瘪三——年纪轻轻的小混混小流氓的意思。他和也够对得起这个绰号,表面上嬉皮笑脸实则一身反骨,常常用一些荒唐的举动顶撞的她肝疼。
为了纠正他那身桀骜,她常常骂他,约束他的各种行为,但她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
文竹是个本分孩子,十有八九是被他教唆出去的,更荒唐的是他居然带着不满四岁的又生和智障的阿朱跑出去,深夜才归。
他们才多大,要是碰见了拐卖孩子的叫花子怎么办,迷路了怎么办。
她又急又气,颤抖地抬起手,狠狠给了小瘪三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个耳光打蒙了在场的所有人。
小瘪三的左脸立刻红肿起来。他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血肉间的那点反骨又要随着脾气冒出头,他不甘地想顶撞王妈,却在看到她发红的眼眶和心力交瘁的表情时愣住了。
就像秋天的一场急雨泻淋淋浇冻了他的心窝,让他失魂落魄。
他好像,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