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舟拎着一块鲜艳刺红的布料,仿佛在怀疑人生。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个——
肚兜吧!
是吧!!!
是吧!
可金哥为什么有这个?
这不是古代女子穿的吗,看这尺寸像是几岁的啊?
难不成金哥他——
焦舟的目光闪过一丝微光,神色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金发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焦舟手上的肚兜夺了过去,整张脸宛若从蒸笼里捞出来一般,热腾腾的。再等一秒,几乎要炸开来了。
“住脑!”
看着焦舟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经脑补了不少东西,金发财难为情的解释着,“这是、我小时候穿的。”
“难道你没有听过红肚兜辟邪吗?”
焦舟:???
现代社会还有这说法?
焦舟搜刮了脑子里的常识记忆,一无所获。
看着焦舟懵懂无知的小眼神,宛若蘸水桃花,满面风情。
金发财一下子心软了,他悻悻开口,“你也知道,我小时候被一个婆婆收养过一段时间。他们那里,整个村都有这个习俗,就是三岁到十岁的小孩子每个月都要在特定的阴时穿戴红肚兜,能够身体康健。”
金发财是五岁时被那个老婆婆收养的,老婆婆是退休的老教师,家里靠着退休金度日,虽不富裕,但日子却还算美好。
可惜,老婆婆没过几年就去世了,他也被重新送回了孤儿院,那时他年龄已经大了,没什么人愿意收养他了。
而他,也不是很有意愿再去一个新家庭了,毕竟对他最好的人已经从这世间离开了。
焦舟难得的沉默了,突然他站起身来,在金发财意想不到时,给了他一个拥抱。
“金哥,别怕,你还有我。”
金发财本来已经释怀了,听到这句话,不知怎么,心被紧紧揪了一下,眼睛仿佛弥漫上一股泪意。
他极力忍住眼眶里几乎蔓延而出的酸涩,重重回抱了一下焦舟。
“舟舟谢谢你,你真好。”
焦舟弯了弯眉眼,“那这么好的舟舟今天可以多吃两颗糖吗?”
“不可以。”
前几天,金发财发现他的牙齿黑了一小块,有蛀牙征兆后,就严厉禁止他多吃糖,甚至是甜食。
可焦舟嗜甜如命,百般挣扎下,答应一天只吃一颗。
“金哥。”焦舟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某种猫科小动物,看起来可爱极了。
心肠很硬的金经纪人义正言辞拒绝了,“卖萌也没用,对了,你今早吃了一颗了,不能再吃了。”
焦舟只觉得整个人都沮丧极了,眼睛都忍不住垂落下来,看起来特别让人心疼。
金发财别开个眼,捂着心口,心痛!
夜色渐渐浓郁,宛若点满了漆墨。在这被光明笼罩不住的夜晚,往往滋生出许多阴暗。
在这间房的正对的楼上,房东太太的住所,她悄摸摸地看了看外头,轻轻关上了门,笑眯眯播出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出乎意料,是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声,不是那种带着磁性的沙哑,而是破锣嗓子的那种沙哑。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放心,我已经让他们三天内搬出去了。”房东太太忍不住搓了搓手,眼底露出贪婪的目光。
“您答应出的那笔钱什么时候——”
“等我确认了他们搬走了,就汇到你的账户上。”男声的音量大了点,有点不耐烦回着。
“好好好。”
……
…
送完了孟菡,晏宁回到了家中。
今天夜色浓厚,星星都被遮掩住了。无形间,便显得有些黑沉沉的。
晏宁是一个人住在外头的公寓里。周末回晏宅一两次。最近,在亲妈总是安排各种理由给他相亲前提下,晏宁已经打算这一个月都不回去,直到他妈放弃这件事为止。
这间公寓是简单的五室二厅型号,配套一个阳台,五个淋浴室,一个私人影院,双层设定,足足有至少500平方米的面积。
里面的只添置了一些必要的物品,许多地方空空如也,呈现着一股冷淡风。由于晏宁在这待的时间少,几乎没有一丝人气。
晏宁往日并没有察觉,或者是察觉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
只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忽然觉得心底有些寂寥的感觉不断蔓延开来,就如同这夜色一般,是化不开得浓墨。
回想起之前,焦舟甚至是脱光衣服爬上他的床,甚至是想假戏真做。晏宁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觉得无比的厌恶。
但是想到那个,说着瞎了眼也看不上他的焦舟,吃美食吃的津津有味的焦舟,还有今天和孟菡相谈甚欢的焦舟。
晏宁却觉得有些后悔、懊恼,甚至是掩盖不住的醋味。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大差距,而他的态度也会出现两极分化。
浴室的喷头里的水喷洒而出,冰冷的水珠子划过他如刀削的脸庞,掠过突出的喉结,在八块凹凸有致的腹肌上起雾,最后逐渐不可描述。
晏宁略为烦躁地擦了擦身子,腰间围上了一条浴巾,就从洗手间出来了。
可能是白日想的太多,夜晚的梦境,也不是那么平静。
窗外还是燥热的夏日,他的心中却冻结成冰。
寒风刺骨凛冽,如同最锋利的刀,刻入人的心中。
一个小小的身影躺在冰天雪地中,全身惨白无比,唯有一丝微弱的呼吸留存。
慢慢的,那最后一丝的呼吸也即将被剥夺。
雪花无情的飞舞着,滴落的水珠刺骨寒凉。
在这最后一丝呼吸消散之前,他得救了。
小燕宁醒来时,已经是一天后了,额头上还贴着一条湿热的毛巾,嘴里还有苦涩的药草味。
“你醒来了啊?”小焦舟走了进来,即使脸上带着些尘灰,也没有掩饰去眉眼间初绽的一抹风华。
似乎是还没有应付同龄可爱孩子的经验,小燕宁嘴角动了动,眼底还留存着警惕,没说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