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夜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落在欧烨的后脑处。

欧烨只觉得背脊一寒，身子微僵。

他，他还是多嘴了。

“对不起总裁，您就当我没问……”

沈墨夜盯住他的片刻，将眸子又转到窗外去。

偌大的车厢里，响起男人低沉磁性带着落寞的嗓音，喜怒未明：“欧烨，我是不是该把她忘记得彻底一点？”

欧烨惊出一身冷汗来。

“总，总裁，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车子在快速地穿梭，窗外黄色的灯光越过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那一份极少能在他的脸容上发现的忧伤，让他更添几分神秘和高深的感觉。

欧烨不知道向来咤叱风云的总裁，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这可一点都不像他。

给不了她安定，就给不了她幸福。

沈墨夜深知道，对于安乔来说，安全感比起什么都重要。

她不重物质，也不重名利，她的要求那么的简单，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但他唯恐他没有办法可以给她这样的保证。

从鬼门关里踏过来一次，不一定能从鬼门关踏过来俩次。

既然不能给她未来，那么，又何必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的，让她更痛苦呢？

“停车。”沈墨夜突然喊。

欧烨一个急刹。

“总裁，怎么了？”

沈墨夜抬眸，目光很黯：“还是回家吧。”

“不去安小姐那里了？”

沈墨夜顿了一阵：“不去了。”

……

翌日。

乔宇琛来到帝景苑。

推开书房的门，沈墨夜已经等候在内。

“听欧烨说你最近都工作到三更半夜，我的病人啊，你这样可就太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了。”乔宇琛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沈墨夜扯了扯性感的薄唇，好像并不以为然。

他半躺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套休闲的衣服，头发还有些许凌乱，看上去很慵懒，迷人的侧颜看不出喜怒。

狭长的双眼轻闭着，似乎还在养神：“你喝什么？”

“谢谢，我已经让明叔帮我弄了。”乔宇琛坐到他的对面去。

认真地看了沈墨夜一眼：“你最近又瘦了。”

沈墨夜张开双眼，迷人的幽眸底下缺少了几分生气：“减肥。”

“减什么肥？我感觉你最近特别特别的忙啊，我可警告你，你最忙，每周也必须做三次电疗，不能再少了。”

沈墨夜笑了笑：“那就做四次吧，我比谁都希望，我那该死的头风症不要再发作。”

乔宇琛默了一默：“你放心，有我在，我会将你的病情控制到最好。”

“但还是没有办法根治，是不是？”沈墨夜问。

乔宇琛抬眸，对上沈墨夜似笑非笑的眼神。

这眼神里面，带着几分悲戚。

乔宇琛有丝震惊。

他还是第一次在沈墨夜的眼里见到过这种神色。

以往无论沈墨夜疼得有多利害，遇到什么困难，他从来都不会被眼前的挫折而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