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也不是忘得一干二净。
那就好办多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弄回去再说。
“你的名字,叫张朝蘅,不叫雪卿。”张起灵一字一句地说,声音清澈,带着几分不容反驳的硬气。
张朝蘅,这么多年来始终印在他心头的名字,终于被他亲口说了出来。伴随着这声,似乎还有什么冲破了他内心的牢笼,一同展露在这天空之下。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按着她,然后大声说这是我的。可他不会这么做,也不可能这么做。
“……你,怎么会知道?”眼前的女孩同样皱着眉,眼神却不怎么友善,“你是谁?”
张起灵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再说话,只是依旧不松手,紧紧地捏着她的腕子。
“朝蘅,我们是来带你回家的。我和你从小长大,他是你师傅的孩子。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们慢慢讲给你听。”张海欣出来打了个圆场。
“我……师傅?”雪卿,不,应该是张朝蘅,捂住了心口,露出些许夹杂着痛楚的表情,“他……他……”
她“他”了好几声,最后声音低下来,消失在寂静里。她说不出来自己反常在哪,她只是清楚自己在听见师傅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一阵汹涌而来的痛楚和后悔。这股情绪来得突然,让她整个人懵住了。
“换个地方叙旧吧。”二月红说。
说是叙旧,其实也就只是张家姐弟俩在单方面地说以前的过往,张朝蘅就坐在那安静地听,偶尔会抬头投来诧异的目光。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很久没出现过的类似刀魂的东西又出来了,在她耳边一直怼张起灵。
明明张起灵什么都没做。
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她在那被动地接受,发胀的脑子就理清了一条线索:她叫张朝蘅。名字是真的,刀魂说的也有几分可信,当然除了他ue张起灵的部分外。张海欣说的也很细致,很多细节确实是她的。
那么,这两个人会是她的家人吗?是的话,她要是跟着他们走了,那二月红怎么办?
她拿不定主意,下意识地像一旁坐着的男人求助。
二月红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无妨,愿意做什么就做。”
“红二爷,能让我们单独跟她说会儿话吗?”张海欣亲昵地坐到张朝蘅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冲着二月红笑道。
二月红点点头。
房间里确实是只剩下三个人,张海欣一改方才的慵懒,换了正经神色,叹息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张起灵依旧在一旁坐着,什么也不说,只是时不时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又慢慢移开。
“朝蘅,你最好是和我们回去一趟,那拨人也在找你。”张海欣皱了眉,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吞了下去,看向一旁的张起灵。
“那拨人?”张朝蘅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忽然间就想起来之前在洪水期间的经历。
“我……前段时间曾经遭遇伏击。水里有类似蛇的生物,浑身长着黑毛,凶悍无比。“
那时候也有人在偷袭她,结果被她直接摁死在水里。啊,还有古怪凶悍的黑毛蛇。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自己的经历全盘托出。
“果然是他们。你失忆也可能和他们有关系,毕竟,在此之前,你是追捕他们中的一个人才追到了长沙来,然后和我们失去了联系。“张海欣托着下巴,摇了摇头。
“……原来是这样的吗?”张朝蘅喃喃,情绪有些低落。
她也意识到问题所在。那就是,她继续留在这里很有可能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你若是不信我所说的,大可看看我们的右手。只有家族的成员,才会练出这样的手指。你也把手伸出来。”张海欣把右手伸出来,瞥了一眼张起灵,也让他伸出右手。
张朝蘅看着三只均是食指中指奇长的手,心里对他们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消散了。
“那,走之前我想再多待几天。”她低下头,咬着唇说。
考完回来了,继续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