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容抓住可容珩的袖子,道:“瑾言,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我曾经在梦中见过父王坠落悬崖的场景,在对侧站着的人便是母妃,因为父王同你长得太过相似,所以这些年我便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你。”
容珩也有些想不到紫容居然会有这么奇怪的梦境,只不过他都能重生,到也不觉得怪异了。
笑了笑,道:“我也曾在梦中预示过自己的未来,只不过坠落悬崖的人不是父王,而是我自己。”
他并没有说谎,这座山脉都是奇怪,他们父子二人最后的结局都是落入同一个悬崖,若说是前世今生,又显得太过荒诞,宇文棣分明就还活在这个世上,但容貌上,自己与父王是父子,长得相像并不奇怪,可紫容同母妃却是没有半点联系。
紫容觉得有些疑惑,难道这种事情还是谁都能梦到的不成?
容珩接着说道:“当然也不单单有落崖的一幕,从小到大,从生到死,事无巨细,所以如今看来,现在的一切,都像是重新活了一次一般。”
紫容一愣,什么是梦,这分明是重生了呀!
所以她记忆中的一切竟也不全都是秦妙妙的?
“那……在你的梦中我是否还是你的妻子?”
“是。”容珩应了一声,道:“却又不是。”
紫容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是什么,又不是什么?”
“容貌声音是你,但性格言行却又不是你。你也不是情愿嫁给我的。”
紫容看着容珩的眼睛,心里波涛汹涌,原来他竟然是带着这样的记忆同自己相处的吗?即使前世被原主欺骗、伤害,他还是心甘情愿地娶了她。
眼眶有些湿润,紫容将头靠在容珩的怀里,道:“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两个一定要互相依靠、互相信任,不管多艰难,也要一起走。”
这样的话说了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同现在这般肯定。
………………
宇文棣将秦妙妙埋葬在宫殿旁的桃树下,容珩和紫容都上前磕头上香。
宇文棣静静地看着墓碑上他亲手刻上的字,嘴角漾起一抹笑意,道:“这座宫殿是我为她所筑,只因当年我便是在这里遇到你的母亲,她同二弟到此处散心,笑容明媚狡黠,我被二弟从冗重的公务中拖了出来,从此一见倾心,再不能剥离。”
宇文泰与秦妙妙青梅竹马,将宇文棣拉出来恐怕也并不纯粹。
宇文棣长叹了口气,转过身一副彻底放轻松的模样,短短几天,看起来越加衰老。
“当面圣皇属意我为下一任天子,我却已经答应妙妙要放开一切带着她游玩观赏山川百岳,所以推辞。圣皇知晓我的脾性,又恐再伤了我与二弟的兄弟情义,便在写下立二弟为皇的诏书时给了我一纸空白遗诏,顺水推舟,借着通敌罪名让我游历百川。”
“空白遗诏!”紫容有些震惊,才知道原来当初轰动的太子叛国罪为何会定罪得那般容易,原来也只不过是宇文棣脱离皇宫的一个幌子。
“如若能拿到空白遗诏,事情会容易不少。”
空白遗诏不仅能将宇文棣的罪名全部洗刷,说不定还能给当年的宇文泰一个陷害储君的罪名,恢复宇文棣的储君身份,瑾言继位便是名正言顺,大势所趋了。
宇文棣将眼神从妻子的墓碑上移开,看向远处的山川,道:“是不错,只不过我当时并没有太把这些东西当回事,回去后便随手扔到了一边,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落到了哪个老鼠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