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其蓁进宫这一趟,光磕头谢恩就谢了七、八次,外加刺绣和学礼仪两个“酷刑”加身,终于被皇帝皇后打发出去。此时,她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累得腰酸背痛,深觉前路一片漆黑。
皇上同陆承瑾还有要事商议,就吩咐黄公公领着她先去前殿等候。
沈其蓁低头谢过,随着黄公公并身后的一众宫人,慢腾腾地往前殿走去。
饶是走的很慢,没过多久,沈其蓁就来到了前殿。
殿内已经布置好了食案,长长的食案前,穿着华贵的皇亲国戚们已经大半落座。这其中,还有刚刚见过的,一想到就让她脑仁疼的两位熟人,昭阳郡主和永成郡主。
黄公公先俯身行礼,然后一一向沈其蓁引荐。
好在沈其蓁提前记熟了“葵花宝典”,不慌不忙地朝着他们行礼问好。
坐在西侧首席的是一对中年夫妇,那位中年贵妇与皇帝陛下有三分相似的,矜持贵气,神采飞扬,不用想就知道,是长公主陆拂。与她同席的中年男子看着忠厚可亲,应该就是驸马安陵侯了。
西侧依次坐着和他老爹一样可亲的安陵侯世子,年岁尚幼、颇有书生气息的安陵侯次子,再往下,就是已经打过照面的昭阳郡主。
东侧首席还空着,往后分别是两位公主和她们的驸马。大公主清瘦高挑,驸马则笑眯眯的像尊瘦版弥勒佛,公主说什么,驸马都呵呵应着;二公主是陆承瑾一母同胞的姐姐陆承珏,同驸马两人时不时低语几句,看着感情甚好。
最后,是那个望着沈其蓁,眼里像是要喷火的永成郡主,沈其蓁端端正正朝她行礼,她皱着眉头冷哼一声,便撇开了头。
皇亲国戚大多朝着沈其蓁点头示意,只有陆承珏拉住她,十分亲昵地开始数落太子殿下的臭毛病。
“承瑾他脑子里只有政务,无趣的紧,你要是闷了就来公主府找我。”
沈其蓁笑着露出八颗雪白的大门牙:“没有没有。”
“还有,他从小就不爱说话,对谁都板着个脸,你别往心里去。”
沈其蓁继续笑:“不会不会。”
二公主爽朗直率,见到沈其蓁,恨不得立刻把弟弟的毛病都说上一遍,好让沈其蓁有个心理准备。
二公主说的高兴,见沈其蓁脸红扑扑的,笑得像个年画娃娃,二公主更觉得她乖巧可爱,拿出一早准备的玉镯子,拉着沈其蓁的手腕,自然地把镯子推了进去。
沈其蓁笑得苹果肌都酸了,一不留神就被戴上了个镯子,而面前的二公主笑得殷切,她只好连连称谢。
她往旁边一瞥,就发现永成郡主的小脸已经憋出了猪肝色。
行完这一圈里,沈其蓁已经累得浑身酸软,头昏脑涨,她只想找个地方坐着歇一歇,环顾一周,却发现全场只有正席和东侧首席空着。
让她当着这么多皇家贵族的面,大喇喇地坐到最尊贵的东侧首席,她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
正当她茫然无措的时候,那个身着玄衣的青年踏进正殿,大步走来。
“承瑾你来啦。”二公主笑着招呼。
“参见太子殿下。”永成郡主换了一副面孔,羞红了脸。
大殿突然热闹了起来。
陆承瑾一边朝他们颔首行礼,一边不忘拉着沈其蓁的胳膊,把她往里带。
“殿下殿下,我坐那里,于理不合。”沈其蓁想要挣脱他的手臂,急急地说。
陆承瑾低头看了她一眼,小姑娘涨红了脸,一脸羞怯:“我觉得很好。”
沈其蓁辩驳不过,也挣脱不出,满头黑线地被他拉着往前走。
“太子殿下,沈姑娘于礼,尚未同你成婚,贸然同席,怕是不妥。”永成郡主强忍着心中怒气,小声地开口道。
“无妨,成婚都是迟早的事。”陆承瑾直视前方,看也不看她,走过永成郡主身边。
于是,永成郡主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又黑了一个度。
待沈其蓁在位置上坐稳,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她望来,只是目光中有了细微的变化。
永成郡主的心思再明显不过,无非是目光灼灼,嫉恨不已地盯着她,只不过眼底的怒意更盛了几分;长公主和他的两个儿子时不时打量她几眼,目光深沉难辨;坐在她右边,刚才那个目空一切,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大公主,眼神明显和善了许多,甚至还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
沈其蓁瘪瘪嘴,后宫果然不是她这种凡人能呆的地方。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尖利的声音响起,在座的人都起身恭迎皇上皇后到来。
宁文帝同皇后娘娘携手进殿,面色红润,不知道还以为是和蔼可亲的隔壁大叔,摆摆手道:“今日家宴,大家都不必拘束。”
立马,这群人又换上另一幅神色,觥筹交错之间,皆是兄友弟恭,一团和气。
沈其蓁只好带上笑脸,冲谁都是呵呵地傻笑。
酒过三巡,这顿笑出苹果肌的饭总算要结束了,沈其蓁巴巴地盼着皇上早点和大伙儿说再见。
这时,系统的声音响起:——宿主,友情提醒,别忘了今天的任务。
——任务?
沈其蓁如梦初醒。
对了,她还有任务在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