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对了。”
诸鹤将手炉抱了回来,暖洋洋的揣在怀里,开口道,“行了,都下去吧。把公主的侍女也带回去休息。”
帐内的兵士已经被摄政王荼毒够了视觉听觉,巴不得立马消失,闻言立即上前:“公主,请。”
诸鹤歪在塌上一扬手:“公主留步,本王还有些私密话想跟公主说呢。”
喀颜尔:“……”
在场将士:“……”
终究还是没人抗旨,帐内只剩下两人。
月奴公主坐的离诸鹤很远,显然并未掉以轻心。
她唇瓣开合了下,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看向诸鹤。
诸鹤脸皮厚得一如既往,盯着人瞅了半晌:“本王有一问,想先请公主代为解答。”
喀颜尔警惕:“王爷请讲。”
诸鹤道:“公主虽为女子,身形却非常过人。敢问月奴王族是否有什么不传的秘药,能使人快速长高?”
比如说能让鹤鹤立刻马上变高变大变漂亮什么的。
公主:“……”
喀颜尔沉默片刻:“王爷谬赞。小女的身高是天生长成,并未用药。”
诸鹤:“……”
鹤鹤心碎。
彻底失望的诸鹤也一并丧失了耐心,语气暴躁:“既然如此。那另一个问题,吐蕃夜袭月奴究竟是真是假?”
喀颜尔几不可见的顿了片刻。
还未等她回答。
诸鹤先道:“对了,在你回答前可以先告诉你一件事。如果夜袭是假,你的侍女就是本王的下一根人棍了。”
“或者说……”
诸鹤十分和善,“本王应该称呼她为,月奴公主?”
喀颜尔目光猛地一怔。
帐内金丝玉缕,无一处不奢靡。
外界的所有传闻都在散播着大历的摄政王究竟有多么愚蠢残暴,大脑中空,视百姓为蝼蚁。
甚至就在前一秒,他也这么以为。
近乎凝固的空气丝丝蔓延开来。
不知时间静止了多久,喀颜尔轻轻吁了口气:“公主于我有恩。若小女如实相告,摄政王是否能保护公主的安全。”
“哦,那要看本王的心情。”
诸鹤用一根手指支着脑袋,真诚的道,“但月奴国主八成是要挂了,本王听说公主还有个哥哥,那可能也要凉了。”
喀颜尔:“……”
直到视线相对,喀颜尔才看清诸鹤的眼中既没有慌乱,也没有杀意。
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漠不关心。
他问道:“摄政王这般平静,不紧张楼将军么?”
诸鹤笑眯眯的:“不啊,但的确留着他还有用。如果明天早上本王还没听到将军的消息,恐怕你的恩人公主就要……”
喀颜尔并不是一出生就跟在公主身边。
他吃过一些苦,也见过各类人,但从没碰到过诸鹤这样的阴晴不定。
或许传闻中的血腥残酷不是假的。
但心思过人更是真的。
喀颜尔打断诸鹤的话:“夜袭是假。吐蕃联合月奴国主,设计瓮中捉鳖。公主也是逼不得已,被迫来的。”
诸鹤眼神赞许:“好主意,他们想弄死把楼苍当王八一样弄死?”
喀颜尔:“……”
喀颜尔回想起镇国将军走时怒气冲冲的神色,心中不由生起某种奇怪的怜悯:“吐蕃与月奴争战是假,两国的全部精锐已皆调入月奴主城。”
“月奴还擅长暗器陷阱,如摄政王有意派兵围救楼将军,小女可以说服公主将公主府的卫兵……”
“拉倒,麻烦。”
诸鹤动也没动,一边磕坚果一边琢磨了片刻,“你有月奴王宫的地图吗?”
喀颜尔想了想:“有。”
诸鹤拍掉手上和衣服上的坚果皮,站起身来:“来人。本王和公主聊完梦想了,带公主和公主侍女下去认真照看,千万别把人弄丢了。”
门口值夜的士兵走进来。
诸鹤又想起来:“还有,将军那只秃了头海东青是不是还在他帐子里休息?去给本王弄过来。”
***
夜色静谧,月光皎洁。
一只威武英俊的秃头海东青展开羽翼,在漆黑的深空中无声无息的滑行。
而如果仔细去看,就能看清。
海东青毛色光洁的背上,蓬松的羽毛里还稳稳当当的坐着一只嫩黄能黄,像朵毛绒球似的的小鸡……小鹤仔。
诸鹤一边用爪子很欠的左揪右揪海东青背部的羽毛,一边发出平平无奇的询问:“啾啾啾,鸠鸠你饿不饿呀?困不困呀?累不累呀?”
白鸠:“……”
诸鹤:“你的秃秃头冷不冷呀?”
白鸠猛地振翅,发出一声恼羞成怒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