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死因,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被割去了生殖器,同样没有发现任何凶器。”毛七七对着凌若宁说着。她摘下手套与帽子,拿起现场拍回来的几组照片递给凌若宁,并与发现钱有隆尸体现场的照片与周大柱的描述做了对比,也都是同样的,裤子被人扒去了一半,跪在讲桌上,双手撑在桌面,头朝下,抵在讲桌,以此支撑着尸体的重量。
生前光鲜,死后脸裤子都没有穿上去。毛七七啧啧两声,将尸体重新密封起来,“很显然,是故意被摆成这个样子的。”毛七七继续说着。
这时候,她拿起装着被碾成肉泥的生殖器的袋子,有些愣神,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问了起来:“你说......究竟是为什么会把他们的生殖器割下来,碾成泥?会不会是因为,痛恨或者是害怕这一样东西。”
“好比说,我讨厌蟑螂,所以如果有一只蟑螂出现,我可能会用拖鞋把它打烂,或者用杀虫剂喷它,直到它一动不动,再把它用纸捡起来丢进厕所里。”
“如果说,害怕蟑螂是因为蟑螂令我感觉害怕、恶心。会不会这个怨灵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才将生殖器割下来,碾成泥?同样因为出自自身的害怕和恶心?”
“那么又为什么,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会对男性生殖器产生恶心和恐惧的心理?”毛七七看向凌若宁,眼神里写满了震惊。
“你说......那些老师想要包庇的,会不会就是这件事?”毛七七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眼睛里突然多了一些眼泪,“十一二岁的孩子,对这些事情又懂得多少?如果不是受到了不该有的侵害......”毛七七突然不敢细想。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件事可以说是她活了二十来年,遇到最为恶心的一件事情了。
毛七七皱着眉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放下手中装着肉泥的袋子,走到水池旁边用力洗了洗手,将手指洗得有些发红。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我们需要去问问......问问那些学生,他们的看法。也许,对我们有所帮助。”
毛七七有些心疼,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哪怕这一只小小的怨灵生前遭遇了多大的苦痛,只要变作怨灵或是死后害了人,那么就很难入轮回道,说不定要在地府服役做苦力上百甚至上千年,才能洗去身上的冤孽。但作为阴阳术师,又隶属警署部门,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内心的选择。
凌若宁走过去,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毛七七,轻轻说着:“你......没事吧?”毛七七被吓了一跳,身子一抖,回过神来看着近在眼前的凌若宁,不知道为什么,她猛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是值得信任的,她眼中这一瞬间充盈了眼泪,但紧接着毛七七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于是转过身去,在水池旁边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又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