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便算了,看来柴先生对于自己的性命也不怎么看重,就是不知道家乡的老父亲老母亲会不会担心?但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如果柴先生不愿意对我们坦诚的话,我只能不留情面了。”
“你?!你……”
“苗儿,给他看,他心心念念的证据。”孔潮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苗梁将桌上的电脑屏幕转过去对着柴康乐,“6月17日20:47你驾车经过小区后门的巷子,这与你之前的口供并不相符。”
“柴先生可以解释一下吗?”孔潮汐追问。
柴康乐盯着屏幕的瞳孔微微放大,他不自觉地眨了眨眼后扯出一抹笑容,一副轻巧的样子,“这又怎么了?我只是出门去超市买个东西,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而已。”
孔潮汐将柴康乐的表现尽收眼底,“哦是吗,但柴先生家附近各个超市的监控在当晚可都没有柴先生的踪迹,而且…柴先生的收支记录好像也与你所述并不匹配。”
柴康乐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我只是有这个打算,但走在路上发现没什么需要买的,很快又回家了。”
孔潮汐闻言轻笑,“那柴先生大概在外面待了多久?”
想都没想柴康乐就开口了,他现在急于洗脱嫌疑,“也…也就二十分钟吧,我就是出门遛了一圈,很快就回家了,和什么杀人抛尸无关,孔队长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柴先生为什么还要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确实只是出去转了一圈,之后立马回家了,我之所以没有直接说明是因为担心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就像现在这样,被孔队长揪着不放?!”
“不,你的故事编反了。你说很快回了家,但是只要回家必然会经过前门或者后门,然而无论是大门还是后门,在半小时之内都没有再拍到你回家。”孔潮汐一字一句地说,“在审讯时不说真话拒绝配合是影响正常审讯妨碍公务,是会加重刑罚的,柴先生还要继续说谎吗?”
柴康乐回视着孔潮汐,她分明看到了他满头的大汗和眼底的恐慌。
“柴先生现在一定在拼命回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疏漏吧?明明计算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一条可以完全避开监控的路线,而且并不算绕远,即便一个来回也不过两个半小时,和走大路的时间前后也不过差了半小时,这条路线对你来说不仅安全而且高效便捷。”
“但是你算错了,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监控可以记录你的罪行,路边停着的车里的行车记录仪也可以让你的罪行无处遁形。还有……”孔潮汐顿了顿,她拿起桌上的一个物证袋举到柴康乐脸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又从桌上拿起另一个物证袋,“但这个你认识吧?你的袜子。”
“你应该做梦也想不到你以为的千算万算算无遗策其实漏洞百出。你在抛尸的时候应该摔了一跤吧,原本抛尸你就异常紧张,蒙山的晚上更是恐怖渗人,看不清路不说地上还不太平整,所以你慌忙间被绊倒了,可能你以为只是被绊了一下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你没有想到就是那截树干,勾断了你袜子上的线,成为揭露你罪行的又一个证据。”
“柴康乐,你没有发现你的罪行连老天都不愿意帮你吗?虽然让你多逍遥法外了四个月,但该有的证据并不会迟到。而且……”孔潮汐站在柴康乐斜前方抱胸看着他,“你对得起在家等你的父母吗?他们知道他们那个学有所成一表人才的儿子其实是个手段残忍的杀人犯吗?”
孔潮汐从苗梁手中拿过几张纸放在柴康乐面前的桌上,“你每月挣得不少,但大半工资都打给了父母,所以其实平时自己过得并不算富裕。但是朱静和你不一样,本来幼师的工资就不高,也没什么大富大贵和事业有成的追求,所以即便早已经成年但其实还靠着家里养活,每月家里给的生活费是自己工资的两倍。”
柴康乐一直没有开口反驳或表达认同,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浑身紧绷,甚至还有些颤抖。
孔潮汐并不理会,她背过身去继续说,“所以其实你在心里是并不认可朱静的,也并不期望和她结婚生子,共度余生。因为你认为她配不上你。虽然出身乡下但你刻苦努力,依靠自己的奋斗成为学校里的明星,公司里光鲜亮丽的白领,是前景光明的潜力股。然而朱静只不过是一个车厂老板的女儿,在大学混了个文凭又出来随意找个工作混日子。”
“所以你看不起她,即便自己的出身也并不好但还是不希望她踏入你的家门……”
“不,你说错了。”
柴康乐突然开口,孔潮汐闻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