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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了一下措辞,孔潮汐看着三人沉声道,“根据你们提供的信息和法医解剖结果,被害人基本认定为朱静。还请节哀,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追查凶手,将犯人绳之以法,还朱静和你们一个真相。”

虽然已经惴惴不安许久,想过最好的结果也想过最坏的结局,但当事实终于□□裸地摊开在朱自强和雷丽娟眼前时,两人还是仿佛天塌了一般崩溃,一种无力和绝望感从内心升腾,直冲头顶。

雷丽娟的脸埋在双手间看不清泪水,但不断溢出的呜咽声和耸动的肩膀让所有人动容。朱自强一边紧紧地搂着雷丽娟,做她最后的支撑和家庭的支柱,一边拿手横在脸上抹了一把,转而抬头看向孔潮汐。

他一双眼睛红红的,沧桑的皱纹里都刻着悲痛。

“孔…孔队长,那我女儿她…现在在哪里?”

双唇轻抿,孔潮汐道:“朱静的遗体目前被安放在停尸区。由于案情特殊,所以我们在确定身份前已经进行了尸检,同样为了确定最后的凶手,也希望你们可以同意我们继续进行相关必要的尸检。”

曾经俏生生的女儿变成了躺在停尸房里冷冰冰的尸体,朱自强的眼眶有绷不住的酸痛,他紧紧地闭了闭眼,开口说道:“我们同意尸检,只要可以找到这个凶手,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还希望孔队长,和各位警官,帮帮我们…和静静……我们也不太会说话,不知道该怎么感觉各位警官,但是如果最后抓住了这个杀人犯,要我们老俩做什么我们都愿意!”

孔潮汐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如此,“您放心,这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如果想再看一眼朱静的话,我建议最好等结案移交殡仪馆后再说,我想朱静也希望可以永远以最美好的样子出现在你们眼前。”

孔潮汐的表述委婉,但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尸体死状残忍,不建议家属前去。

雷丽娟的脸埋的更深了,朱自强也低着头还未言语,然后一直未出声的柴康乐却在此时突然有了动静。

“可以劳烦孔队长带我去见静静最后一面吗?我想再看她一眼,就算是替二老也看她一眼。”不复刚才的随意,柴康乐此时双脚着地,上半身前倾,是掩饰不住的急切。

孔潮汐转头,看进了柴康乐那双写满了笃定的眼里,笃定而迫切,认真而执着。

也得到朱自强二人的应允后,孔潮汐与江声带着柴康乐离开了问询室,其他三人则在现场继续了解情况。

江声和分局带路的警员走在前方,孔潮汐走在柴康乐身侧。

“朱静死的很痛苦,她的尸体目前状况也并不美好,即便是这样你也要去吗?”孔潮汐的目光好像落在了走廊尽头,又好像是落到了江声的背影上,就是眼里没有半分柴康乐。

柴康乐没有犹疑,他很快回应,“嗯,无论是什么样子,都想再看她一眼。”

越靠近停尸房,刺鼻难闻的味道越重。柴康乐忍不住皱起了眉,流露出恶心与厌恶的神色,“这是什么味道?”

小警员见江声和孔潮汐都没有开口的意愿,自然也不会主动回应他,那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见一面的女朋友的尸体腐败后的味道。

停尸房里气温偏低,白灯的光线让整个屋子都透着阴冷的气息,孔潮汐拿起两个口罩,递给柴康乐一个,自己戴了一个。

“做好准备。”

她走上前示意小警员,随后裹着一阵白汽,黑色的尸袋被拉出呈现在四人面前。江声的手上戴着手套,她轻轻拉开袋子,一张蜡黄色的脸缓缓出现,曾经活灵活现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腐败塌陷得近乎于两个填满了油脂的小坑,再加上直接冲击鼻腔的尸臭味儿,柴康乐的脸瞬间煞白,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想要说句话,但是仿佛被按进了尸体一般灌满了鼻子的酸臭让他刚开口就捂着嘴直接冲了出去。

“辛苦。”示意江声后又拍了拍小警员的肩,孔潮汐才走出去打算看一看柴康乐的情况。

柴康乐靠在走廊的墙上喘着气,他想狠狠地呼吸两口新鲜空气,但即便戴着口罩他怎么吸都还是一股子臭味儿。

看了看干净的地板,又看了看脸色发白瞳孔发散的柴康乐,孔潮汐在他旁边抱胸而立,“我们是在蒙山发现朱静的,被捆着手脚,裹了塑料膜放进麻袋里扔在山里。”

柴康乐低着头,双手支在膝盖上,后背还是在一直起伏,但孔潮汐说完他便缓缓抬起了头看向孔潮汐,“……麻袋?她是怎么死的?”

孔潮汐居高临下地回视他,“身上没什么伤痕,是被掐死的。好几个月过去了,除了年龄特征和死亡原因,尸体上也没什么其他有效信息,指纹也基本都在皮肤表层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