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泽思可不知道这些,他看着徐云笈平淡的表情,只觉得自己还有的练。这才是真正的宠辱不惊啊,不愧是大师!
哪怕玄凌子那样的人物主动要见他,他都不带抬个眼皮的!
一时间孙少爷敬畏心更盛,很是殷勤地给倒了杯茶。
玄凌子一行在大约八点十五的时候踏进了孙家大门。双方互相认识了一下,打了招呼。
玄凌子听孙有为介绍,说眼前这个仿佛才刚二十岁的小年轻就是布阵的那位风水师。饶是他见多识广,都没控制住露出错愕的表情来。
“玄凌子大师,您好,我是徐云笈,未有号,您叫我一声小徐便可。”
徐云笈主动道。
玄凌子收敛了一下惊讶,看过玻璃厂的阵,这会儿丝毫没有因为徐云笈的年轻有什么轻视,反而十分客气:“老道道号玄凌子,本姓吕,名振光。”
他这样说,秦彤安都忍不住有些意外。
玄凌子成名多年,华夏真正有本事的、能够超过“不入流”境进入“入门境”以上的修者也就不足万人,圈子很小。玄凌子在其中可以说是无人不知,他的真实姓名同道中人也都是知道的。但是对于这样一位超管司专家、明真门长老,谁来了都尊称一声道号,没人会直呼其名,玄凌子出去也一般只介绍道号,像这种认真互通姓名的,是表示很尊重的意思了。
秦彤安不由多看了眼前的青年几眼。
第一反应是长得真好,比自己妹妹墙上贴着的、天天对着要死要活的那个明星似乎也不差。
第二反应是不管年纪还是穿着,都很不像是“同道中人”。简单又干净的白T牛仔裤,没有像一些玄门中人佩戴能够用作法器的观音、桃木手串、五帝钱之类的东西。
她心里转了一圈,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么个人。
要知道华夏玄学界不算大,有点能耐和作为的她作为超管司行动处处长,怎么也认识得七七八八。
可是这位是哪里冒出来的?
秦彤安正在狐疑,那边玄凌子和徐云笈已经一边往客厅走一边聊上了。玄凌子说徐云笈很面生,徐云笈淡定表示自己出自隐世宗门术元宗,是第二十九代传人(其实是他是他们母校第29届毕业生)。之前师门中人都不出世。如果不是宗门凋敝到自己这一辈只剩自己一个、师父死前说不必墨守成规,他大约也会猫在小山村里。
这话,玄凌子估计是不怎么信的,徐云笈也不在乎他信不信。
想来他回去会查他,但是怎么查,他徐云笈第一次出现在这片土地上都是在秋凌山森林公园,而且到警·察·局做笔录也会提到他说了“炼丹”、“炸炉”。再往前,不论是普通人的生活痕迹,还是使用法术的痕迹,都一概没有。由不得他们不信。
就算不信,作为国家公职人员,玄凌子他们应该也不会做出因为一点怀疑对徐云笈来阴的的行为。
——来这个世界不过几天,但一来就被这里的护林员、消防、警·察和收容站帮助,徐云笈对这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当然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好人,可到了玄凌子这个身份地位,反而处事会比较大气。
确实就像是徐云笈猜测的那样,玄凌子对这个年轻人的来历满腹狐疑,可是那个玻璃厂的阵法虽然改动颇多,毕竟是正统九宫八卦阵的变体,上面的灵力很纯粹,效果也是正面的。
所以它的布置者,理应是正道之人。
当然不排除有一点可能性,这只是一个为了接近玄凌子甚至背后的超管司布下的局,可是要真的有阴谋,反而更应该把这个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玄凌子和徐云笈交流着那个阵法的布置。年轻的天师并不敝帚自珍,而是随手用手指从身边水杯里蘸了水液,在桌子上划出阵图来:“……这一处合龙首,我将阵法略改设为生门,刚好对应。这一处……”
他手指至处,灵力微闪,像是星芒。
玄凌子听着他讲,越听眼睛越亮,听到精妙处,不由拍了一把桌子叫好,哪怕劳碌一天,此刻也来了谈兴,和徐云笈一样用手指勾画阵法,问对方意见。
两人你来我往,语速越来越快,就连秦彤安都听得有些吃力,觉得远超自己的知识储备,更不要说孙家人了。
孙泽思听天书一样听着,慢慢觉得坐立难安,几次想要溜走,又被孙有为瞪回去——在这样两位高人之前,太不礼貌了。
然而孙泽思实在是觉得无聊,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玄凌子大师,徐大师,已经要十点了,二位不如早些休息?”
他的话打断了两人的谈论。
玄凌子恍然抬起头看了看对面墙上的钟:“都这会儿了?聊得太投入,都忘了时间。”
徐云笈也才意识到过了这么久,有些歉意:“您今天车马劳累的,我不该拉着您说这么久。”
玄凌子反而哈哈一笑。
“是我先问你的。——好了好了,明天再聊。小徐道友,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你说的这个阵法变形的方式,我不敢说玄门所有人,至少我认识的里头,没一个会这一手的!”
秦彤安一边听着,又是吃了一惊。
玄凌子自然不认识修·真界所有人,可他不认识的主要是小辈们,大能里他哪个不认识?
他说认识的人里都不会……不就等于整个修·真界都不知道徐云笈的方法?
秦处长一时决定今晚是不要睡了,得联系超管司好好查查这个徐云笈。要是身家清白没什么可疑,这种人才必须要招揽。
不入职超管司,那也得挂个顾问、专家之类的头衔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