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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洛回到房中,双手撑在桌上,脸颊仍是灼热滚烫的,早在叶倾吻上来的时候他就应该推开的,可他没有,唇瓣相触时他心头鹿撞,宁洛使劲摇了摇头,想将这些记忆都甩开,就算没有陈子安之事,他们也是签了和离书的人,他和叶倾本就是陌路殊途。

可她神情哀婉,抛却了往日里的冷漠,有着他没见过的脆弱,他是心软了,可为何他还会有可耻的念头,她衣衫单薄,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他竟想亲吻回去,宁洛抓起桌上的茶盏,里面的茶已经凉了,倏地泼在自己脸上,冰冷的茶水终于让他冷静了一些,他在心头告诉自己,只是意外,意外而已。

启明推门进来,宁洛抬起袖子将脸上的水拭去。他这才想起叶倾,连忙吩咐道:“你去找叶倾的师姐过来,告诉她叶倾喝醉了,让她过来照顾她。”

启明点点头退下了,宁洛走到床前,从床头暗格中将那份和离书取出来,当初签下自己名字时他不曾有一丝犹豫,现在又在惆怅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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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官署里,叶倾走了进来,堂内坐着的人倏地站起身来,都定定地看着她,于其他人而言是震惊,毕竟那晚发生之事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别说自身性命难保,抄家灭族都不为过,可叶倾却能全身而退,她们都只当慕容珩是真的看重她。

而霍司想的却没有她们那么简单,慕容珩对他再怎样都是应该的,因为那是他欠下的,可慕容珩对旁人从来都是敲骨吸髓,只分有用还是无用,若要让慕容珩让步,必定是别人付出更深重的代价,他看着叶倾的眼神里充满担心。

叶倾沉声道:“都去做事吧。”

她下了令,其余人也不好再停留,拱手告退。

霍司走了过来,问道:“那晚,陛下是不是又威胁你了,还是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换?”

叶倾目光一黯,而后很快恢复过来,瞥了霍司一眼,“你是在质问我还是关心我?”

霍司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叶倾凉声道:“若是质问就不必了。若是关心,就算慕容珩真的逼迫我,你又能如何?你是他最忠实的臣子,难道还为了我这个上峰,而背叛他不成?”

“你是在怪我那日推脱干净吗?我有我的原因……”

叶倾却道:“我并没有怪你什么,这本就是我一人之事,和旁人无干,是我善心作祟也好,优柔寡断也罢,总之,事情已经过去,莫要再提了。”

霍司也不知他为什么那么在意叶倾的看法,“我……”

这时宫人突然来传旨,称慕容珩召见叶倾,叶倾脸色忽白,无论她愿不愿意,多了那重身体的纠葛,她对慕容珩无法再像以往那般从容,即便她心头是厌恶是逃避。

不过慕容珩倒是并没有提那夜的事,一如往常,和她说了些朝中之事,倒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也没再提要她留下来,只除了最后说了一句,“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若是累了,可以回府上歇着。”

叶倾沉默地点点头,她一走,弗柳便进了宫来,慕容珩难得没有批阅奏章,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弗柳进来时,他那幅字刚好写完。弗柳摸不清这一次宣他进宫是何意,想起上次慕容珩的嘱咐,一会儿该怎么回答他心底已经有数。

只是慕容珩并没有问他宁琼的事,反而是问起了宁洛,“他和叶倾平日里关系如何?”

弗柳在宫中多年,颇为圆滑,回答一向滴水不漏,这次倒也算是据实以告,“宁洛郡王桀骜不驯,又最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就像烈火一般,而叶大人沉静清冷,即便是待亲近的人也没有太多话,这烈火与玄冰,自然是……冰火不相容啊!”

慕容珩倏地笑了,“你这比喻倒是新鲜。”

弗柳见慕容珩面带笑意,心底重担轻了一些,看来方才的回答他倒是很满意。

只听慕容珩接着道:“叶倾已经是朕的女人,朕要做什么,你应该懂了吧?”

饶是弗柳见惯各种场面,还是被他的话砸的没有回过神来,竟然还不要命的道:“什么……”他语罢立刻知错,可脸上的震惊却怎么也掩藏不了,心中却思虑着慕容珩话中深意。

慕容珩不满道:“怎么,在郡王府里待的久了,人也愚钝了,难道还要朕说清楚?”

原来不是他听错,正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弗柳立刻会意,不管叶倾是什么身份,既然她成了慕容珩的女人,慕容珩是皇帝,是这天下之主,他不知道慕容珩究竟对叶倾是什么心思,是喜欢也好,爱慕也罢,帝王的独占欲只会比寻常人更为强烈,是不可能容忍卧榻之旁他人酣睡的,更遑论和别人分享同一个女人。慕容珩是要让他在郡王府中杜绝叶倾和宁洛的一切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