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林里面有好几条蜿蜒的小河和溪流,慕昭他们停歇的地方正好在一条小小的溪流附近。
慕昭对于循策的厨艺很是好奇,对于她,或者说对于绝大多数京城里的富贵人家来说,下厨实在是很没有必要的事情。何况循策还是一个男子,他的手艺应该也不会太好吧。慕昭心里碎碎念着,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利落的举止。
循策并没有着急去处理食物,他先从树林里找了些笔直又看着比较干净的树枝,在溪水里细细地洗干净,又用小刀把树枝上面一半的树皮削掉,露出嫩白的内茎来。
快速处理好这些,他不紧不慢地把他们放在溪边一块干净的石头上。才去自己的马背上拎起了那只兔子。
他从腰间的内衬里摸一把锋利的小匕首,三两下把那只兔子拨干净。看了看在他身后观望的慕昭,他没有犹豫,又花了不少时间把兔子的皮上那些细小的毛孔和余杂的小毛剔除掉。血污和内脏在河水里漾开,循策转了个身,把慕昭的视野档住。
他们人多,又没有在溪林的深处,便没有在意了。不然这些血污很可能把附近的凶兽吸引过来。
循策把兔肉料理完,正打算去拿自己带的囊袋。慕昭却不知何时从后面伸出只手来,莹白如玉的手掌上一只深棕色的水囊。
循策盯着看了一会儿,才道了谢把囊袋接过来。
用自带的清水将兔肉再冲洗了一下,就把它处理完成了。循策把兔肉切成块状,串在刚刚削好的树枝上。
“哇,你会做烧烤?”慕昭惊叹出声。
循策却突然无措起来,有些慌乱起来的说:“下官方才竟然忘记问王爷,这烤兔肉可能吃得。”
“无碍的,”慕昭安抚他,笑出一口洁白的牙来,“本王可什么都吃得。”
“那可和我很相配啊。”循策在心里默默地回了一句,还好他制止住自己没有说出来。话把嘴边绕了两圈,他转而说道:“王爷坦荡,下官很是景仰。”
“哪里就提到景仰了。”慕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身为一个女子其实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这个循侍郎还是挺好相处的。慕昭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嗯,真是个美男子。
循策对于食物一向很是认真尊重,加之慕昭又在旁边随同,他更加是将这次烧烤提到了一个高度。他眉眼细长,里面全是专注的神色。他的手指纤长而有力,拿捏着兔肉的动作并不优雅,甚至还有些粗鲁,但是又不急躁。是那种恰到好处的认真。
慕昭看着看着兔肉笑出声来,她突然想到了倾音。倾音吃东西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认真又有点急,被自己说过几次之后又开始压制自己的速度。那小模样当真是可爱极了。
她看到循策正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赶紧正了正神情。但是不知怎的,有个明明很不可思议但是就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念头之后,这个念头就是一直纠缠着你。
慕昭越看循策,越觉得他某些小神情好像是倾音。可能是循家夫妇的原因吧,他们不是把倾音当做儿子来养的吗,和眼前这个亲生的儿子养成了一样的性子好像也蛮合理的。
她被自己的想法取悦到,不自禁又勾起了嘴角。
“王爷……”循策被慕昭的笑容惊的惴惴的,不知道是自己那个举动做错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无事无事,”慕昭还掩着嘴角摆摆手,“只是方才突然想到,令尊令慈可是将倾音当做自己的儿子在好生将养呢。”
循策目光飘忽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和自己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却提到一只狼。他有些吃味,继而又觉得吃自己本体的醋是一件无法理喻的事情。他晃了晃神,把这些诡异的想法晃出脑海。
“的确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