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循府交代完有关倾音的事情,把自己给倾音备下的那些惯玩的玩意都给循府拿过去了。
一切都空空荡荡了。慕昭看着干干净净的偏厢,久久地愣神。
芷苑被慕昭搂着哭了一场,又回到原来的院子,做起了干杂活的侍女。
好像没有剩下什么了,或者说,没有留下什么了。
慕昭关上偏厢的门,觉得似乎都结束了。
而郊外的循府,小小的雪狼幼崽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赤裸的、身形修长壮硕的青年。他身上过分的白,神色又过分的冷,头发鸦黑如墨,长长地委顿在身后,平添了几分温柔。
他把额前碍事的发丝粗鲁地撇到身后,长长地舒了口气。
终于回家了。
不过故事,才刚刚开始。
大倾这两年难得的太平,京都趁着时光赶紧繁华起来。街道上叫卖声阵阵喧嚣,倒是一点儿都不让人恼。慕昭穿着常服,有模有样地在各种小摊子上挑挑拣拣。
都是些平常的小玩意,慕昭也不会特意买来用,但是摸着看着感觉很是自在。慕昭只让暗卫跟了自己,光景正好,她要去酒楼查生意。
慕昭的酒楼是她的主要产业之一,酒楼的确是赚钱。慕昭赚的是大钱,她把鲜满楼几乎开到了大倾各地,在北方主要售卖南方常见的鱼米之物,在南方又主要售卖北方常见的米面饼馍。她财大气粗,厨师都是从各地挖来的,法子又新鲜,自然是不愁售卖的。慕昭好好经营了几年,把名声和信誉打响了。如今,这也是王府的一笔可观的平稳的收入来源了。
她时常会来京城里的鲜满楼来查看一番,一方面这里是她整个酒楼产业的最大的一家,一方面她也会顺便在这里用顿膳。鲜满楼坐落的地段好,在街道的拐角,在两条寸土寸金的大街上宽阔的显眼。
午间时分,鲜满楼人流如织。
鲜满楼的屋顶建的高,通气流风,但是酽夏酷暑,又是挨着街口,大堂里此刻也如同沸腾一般。
和寻常的酒楼一样,为了招待不同层次的客人,鲜满楼也分成了楼下的通坐和楼上的雅座。掌柜的得知慕昭要来,早早地给她备了临窗的雅间。
不过慕昭过来的时候,掌柜倒是没有像往常那样将活计都推给别人,自己来伺候慕昭。作为一个酒楼掌柜,他自然要应对各种各样的客人。而现在,就在上头来查账的当口,他被一个难缠的客人缠住了。
这个客人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身上的衣物彩缎金绣,头顶玉冠上嵌了个鸡子大小的明珠。项上是样式古怪色彩明艳的璎珞圈,慕昭眼力好,看清楚了那是南海特产的珊瑚血珠。这公子整个人金光闪闪,白鱼箭袖放在腰后,腰板挺的笔直,身形不长,下巴倒是抬的极高。掌柜的好脾气地哈着腰和他说话,这才让他看着比掌柜高了一截。
慕昭慢悠悠地走过去,掌柜的看见慕昭慌乱地擦了把汗。想要去迎却被这个公子挡住了。只能从边上向慕昭不停地作揖请罪。慕昭向他摆摆手示意无妨。楼梯边站着的那个小厮向她请安,伸出手示意自己是带路的人。
慕昭便径直向楼梯那走。
“等等!”那个公子回头看到慕昭可以上楼,满身的火气瞬间就冒出来了。“凭什么她可以上去,不是说好没有座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