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二人态度各有不同。
白绍言的脸色一下便阴沉下来。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对他熟视无睹。
所有人无一例外得,都会被他这张脸和手上的疤痕所欺骗,真以为他是什么孤独无助有一段悲惨过去的人,愿意分出一片爱心来照顾照顾他。
唯独顾休源,从一开始便能轻描淡写得将他这点伎俩揭开。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他疯狂的跟随之下,顾休源好似一点脾气也没有,也不觉得烦,任由他跟着。
这也是白绍言会提出先前那个提议的原因。
可顾休源拒绝了。
白绍言歪了歪脑袋,想到:这个人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他的房间就在顾休源的隔壁。
顾休源呢?
听到门外离开的脚步声,他微微蹙了蹙眉头,这眉头却不是冲着白绍言去的,而是眼前的这一壶酒。
将塞子取下,酒香味飘了出来,在顾休源的鼻尖不肯散去。
顾休源猛地一闭眼,狠心把塞子塞了回去。
他晚上还要踩点,不能喝酒。
这也是为何他在茶楼点了一杯茶的原因。
酒能麻痹人的神经,顾休源就算再喜欢,也从来不会在有任务的时候喝酒。
他要的是百分百的胜利。
暗杀这件事,一旦失败便只能以生命作为代价,顾休源能在那个时代活的够久,原因只有一个,足够的克制。
换言而知,他的自控力比别人高上不知多少倍。
唯独酒是他唯一的弱点。
将酒囊扔在桌上,他深深叹了口气。
在这条路上,顾休源的选择一直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顾休源打开窗户,凉风袭来扫走屋内的尘埃。
旁边的窗户也跟着打开,从里面冒出了一个脑袋。
白绍言伸出手笑道:“嗨。”
顾休源已经能做到完全屏蔽白绍言的一切举动了,拿了一块毛巾将窗户上的灰尘擦拭的一干二净后,又返回了屋中。
依次将剑身、剑柄和剑鞘全部擦完后,顾休源将剑收了回来。
又在屋内点了一只香。
这只香不仅自身不带一点味道,反而还将屋内的酒味全部驱散掉了。
确定不带一点味道后,顾休源才将这只香给灭掉。
他闭上眼,坐在床上打坐。
直到太阳西沉,月亮从天边升起时,顾休源才将这一身的衣服全部换回成了原来灰色的袍子。
他耐心得检查着身上的每一件物品。
暗器、飞刀、袖箭以及……
那块刻着“顾”字的玉佩。
玉佩的绳子缩短了距离,牢固得挂在腰间又能防止走动时无意间发出声响。
他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换了一遍,唯独用来系头发的发带没有动。
将兜帽拉下遮住容颜,他隐藏在黑暗之中。
弄完这一切,顾休源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窗户本就是开着的状态,自然不会发出声音,顾休源轻巧落地,不带一丝声响。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