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雪融:“子凌知道什么?”
“子凌知道娘娘……”
声音戛然而止。
清平惊恐地看着成雪融,慢慢放开了她的手,“不,姑娘!我不能说……”
成雪融眼神凌厉,步步紧逼:“你不能说什么?不能说,下午来找你看诊的贵夫人乃是栾皇后?不能说,你诊出来栾皇后身患难言的妇人之症?”
清平惊恐地摇头。
正是这惊恐、这摇头,叫成雪融确定,自己猜对了。
微服出宫,慕名来寻女科女大夫邛大夫看诊的,就是栾皇后!
栾皇后得了妇科病?
可北越皇帝都卧床不起多少年了,栾皇后是在哪浪的、才浪到一身妇科病啊?
清平还提到了栾国舅……
她说卫子凌之所以要动栾国舅,是因为知道栾皇后出轨的事。
会让脑子一根筋的清平认为栾皇后出轨跟卫子凌要动栾国舅有关系的,莫非是……
成雪融脑子里很没底线地飘过四个字:
德、国、骨、科。
“莫非是,栾国舅与栾皇后,姐弟乱……”
乱后边,一个伦字还未说出口,便听砰的一声。
寒风裹着雪花,并着两条鬼魅般的黑色身影,破窗而入。
“江离!”门口处,乔佚沉声一喝。
“殿下!”越崇武身后,卫子凌擒住他肩膀。
他的一只手竖起成掌刀,距离成雪融后颈只有零点一毫米。
乔佚大步过来,拉开差一点就要被越崇武劈晕了的成雪融。
成雪融背对着越崇武,她所知,仅是窗破了、风雪进来了,然后乔佚、卫子凌各喊了越崇武一句。
声音是大了点、语气也重了点,但她还受得住。
清平站在成雪融对面,却是正好将越崇武的暴怒、一身杀气尽收眼底。
她吓得都忘了呼吸,这会儿一个大喘气,腿软了,坐倒在地。
卫子凌走过来扶起她,让她在椅子上坐好。
越崇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忽然无力地闭了眼,眉宇间弥漫着一片绝望。
“呵呵。”成雪融冷笑,“我明白了。原来,卫子凌什么都不知道。他要动栾国舅、要拿皇廷制造局,完全是为了你能坐稳皇位而已。可你,江离、越崇武,你才是什么都知道的人!栾氏姐弟乱lun,栾皇后与栾国舅……”
又砰一声。
是刚在椅子上坐好了的清平惊起,带翻了椅子,“姑娘!您在胡说些什么呀?”
“我胡说?”成雪融瞪眼,“不是你说的嘛,栾皇后出轨了,所以卫子凌要动栾国舅。这两件事加在一起,不就是栾氏姐弟乱lun了么?”
清平目瞪口呆。
啊,这令人发指的鬼畜推理啊!
“姑娘!您思想怎么这么龌蹉呢?”
“我龌蹉?”
“是,娘娘她是……那个了,可是,这也不关国舅爷的事啊。”
“啊?”
“那个,是跟国舅爷脱不了关系,国舅爷不忍娘娘独守空房,那个,进献禁脔……”
“啊?”
这声啊,已经不是成雪融发出的了,是越崇武。
他目瞪口呆看着清平。
“你……平大夫你怎么知道……”
“我……”清平低下头,声音特别地小,“我是无意间撞见的……陛下曾在晚间召我进宫诊视,我撞见过,还撞见了好几次……我以前没那么想过,就是这次知道娘娘她……咳咳,才明白原来是……”
“是谁?”越崇武光速般靠近,激动攫住了清平的手腕,半眯着眼,眼中又是凛凛杀气。咬牙问:“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清平又被吓住了。
卫子凌只得再提醒:“殿下!”
越崇武惊醒,浓浓杀气敛去,隐隐喜色浮现。
抱拳,对清平一揖。
“平大夫,冒犯了。”
清平第三次被吓住了。
“……”卫子凌无奈叹息。
成、乔二人不解对望。
越崇武他在高兴些什么劲儿啊?
知道他贵为一国之母的亲娘出轨,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就高兴他舅没上他娘,就高兴这一点了,是不是?
清平惶恐地跪地,答越崇武:“是、是国舅爷身边的阿虎、阿狼。”
就那两个虎背熊腰的保镖!
成雪融感叹:“果然是虎狼之人,竟行此虎狼之事。”
越崇武站在跪着的清平面前,十分罕见地没紧赶慢赶扶她起来,反倒仰头、背手,一副上位者姿态。
干咳,装模作样说:“此事羞矣,平大夫既无意间得知了,为了北越皇室清誉、更为了平大夫自己的小命,孤希望平大夫能够对此事守口如瓶,平大夫能做到吗?”
清平更加惶恐地几乎趴在地上了,答越崇武:“能,下官一定守口如瓶。”
“嗯,那就起来吧。”
越崇武嘴上端正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已是痞气十足,不停地比划着,示意卫子凌扶她起来。
又转向成、乔二人,又装模作样地干咳,“那就散了吧,都守口如瓶啊。”说完,还着重看了成雪融一眼,重重对她说:“守口如瓶!”
成雪融直接翻了个白眼。
嘿,哪家皇室里没点见不得人的秘辛,你当我没见识、当我大喇叭啊?
她拉着乔佚,从房门出。
乔佚还细心地关了门。
门口站着掌柜大娘,她听到动静、又不敢靠近,正慌着。
成雪融潇洒地扔了一锭银过去。
“你们邛大夫胡说八道,诊金老娘是不会给的,但窗户是我男人砸的,老娘认赔!”
掌柜大娘愣住。
砸窗户?这老大哥,下手可真狠!
银锭子?这大妹子,出手可真阔绰!
啊不是,重点错了!
掌柜大娘一拍大腿,哭嚎起来。
“邛大夫呀,您今天运气咋那么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