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此而已。

他从头痛发病得年龄比先皇还要发作得早，而头疼的程度，却丝毫都不逊于先皇。

他早就从史书中得知太上皇堪堪活过了花甲之年，而他也眼睁睁的看着先皇头痛难忍，终究是勉强活过了知命的年纪。

三代帝王，两代不寿，而如今早早就开始头疼的他，若是不害怕，那真的都是假的。

只是比起那些明明身体康健，却还到处寻找方术道士，妄图长生不老的帝王，他虽害怕，却还有几分理智。

那些妄求长生的帝王，那一个不是逼得方士道士漂泊四海，流落孤岛，那一个不是吃了所谓长生不好的丹药，不但没有长生，反而是中毒，落得了荒唐一生的结局，沦为下笑柄。

前车之鉴已经足够，他也是一个善于向前人吸取经验教训的人，这样的蠢事，他不仅不会去做，甚至想都不会想。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这些方士道士给他炼出来长生不老药，还真的不如现在控制饮食，寻访名医，来为他治好头痛。

不是这样的话，就算他有幸，真的找到了能炼制出长生不老药的丹药，而他吃了也万幸没有毒死。那有能如何呢？

治不好他的病，让他一直缠绵病榻，而他的孩子还没法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这样的长生不老，又有何意义。

太上皇先皇英年早逝固然让人可惜，可是句大不敬的话，苟延残喘的活，真的不如干脆利落的死。

为人子，从先皇去世前的三个月，他和四王爷轮流在病床前侍奉先皇，他的病情，他的虚弱，他的痛苦，他感同身受。

如果真的只求得了长生不老，却依旧还是没有找到能够根治他头风的方法，长生不老，反而是最残忍的一种折磨。

再句很现实的话，如果他真的找到了可以根治他头痛的法子，那他的身子，也没有别的什么毛病，他又何愁自己不能长命百岁，和九歌长相厮守呢？

又或者，大约他这一生所有的运气都用来遇见九歌，他还年轻，他的余生还很长，与其自怨自艾，还不如努力过好当下的每一。

至于他这头风，索性只要他控制饮食，现在就能平安无事，真到了控制饮食也无法控制病情的地步，那他也认命了……

太上皇先皇都逃不开的魔咒，他也不指望自己就可以轻易的逃开，可是与其现在早早地害怕，还不如好好过好当下的分分秒秒。

而她能做的，就是一直陪着他，不去虚度余生。

肖策和四王爷都是先皇所生，而肖策从的时候，就会偶发头痛，而四王爷，从练武，却似乎是没有什么头痛的症候。

她在身旁形影不离十年，如果他真的也有头痛的症候，那他一定是瞒不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