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酒却不再有任何心情去听他的什么原因。沈酒问宋明远:“你知道不知道那是钱?”
宋明远点点头。
沈酒又问宋明远:“你知道不知道我是个人?”
宋明远又点点头。同时他忍不住表示了自己的奇怪:“你为什么问我这些”
“废话对吧?”沈酒打断他,又问一句废话,“那你知道不知道我要吃饭,知道不知道食物需要用钱买?”
点头。
依然还是点头。
“看来你都是知道。”沈酒,“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什么眼睁睁看着我的钱袋被偷,却无动于衷呢?”
沈酒不等宋明远张口,就先行补充一句:“别你不知道那是装钱的袋子。你跟着我这么久,你知道我的钱袋长什么模样。”
宋明远并没有如刚刚那般立刻脱口而出的答案。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又转了两圈。这样明显一副在想主意的模样丝毫也不避讳一番沈酒。沈酒在气头上面对宋明远,本就如同铁锤打在棉花上的无力,结果宋明远又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态度。
沈酒算是彻底没了脾气。
沈酒看宋明远依然没有想到如何回答,便道:“算了你也并没有任何必要去给我看着我的钱袋子。丢了丢就丢了。我反正初次下山也是两手空空。人间还有一句话。”
“什么?”
沈酒道:“千金散尽还复来。”
宋明远当然听过这句话。不过“你那钱袋子里就两颗碎银子加上十八枚铜板也好意思叫千金?”
沈酒也懒得问宋明远为何会对他的钱袋内容知道如此详细。
“你是个神仙,连我的钱袋子的钱有多少都一清二楚。结果,你却没办法招招手,把我的钱袋子还回来吗?”
宋明远有些为难:“我不好改变意的。就这么一点东西,还算是遵循了意。再改,就没有多少应了上的意了。”
沈酒没听懂宋明远的话。事实上,宋明远有很多话他都听不懂。这并不是表示宋明远表达有障碍亦或者是沈酒听不懂字面的意思。而是宋明远经常答非所问。
如今也是。这番言语,已经是在习惯不过了。
沈酒敷衍他:“好好好,老爷看来很是重视我。连我的钱袋子都惦记。改日我应该请老爷喝一杯茶。”
宋明远这一次的回答倒是应和在零上,宋明远问:“什么时候?”
沈酒奇怪道:“什么什么时候?”
宋明远:“请老爷喝茶呀。”
沈酒翻白眼:“当然是等钱还复来的时候。”
沈酒:“不要再问我什么时候钱还复来。”
宋明远于是不再问。
其实问不问的,也没多重要。因为沈酒很快就带着宋明远开始了钱财还复来的工程。
沈酒去敲门。大咧咧的,把拿到乌色的大门砸的咚咚锵地响。沈酒面上没有什么太多地表情,一贯的平静模样,可是手臂捶打大门的力度,却很是带出了另一种意味上的气势汹汹。
气势汹汹的叩门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很快大门就应声而开,开门的是个中年人。一脸不快,皱眉,打量门外两人:砸门的是个年轻的道士,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道袍,浮尘用布条扎紧着,放在身后的一个箭筒改的包袱里。倒是没有戴道观帽,不过那个道士一见他就来一句贫道有礼,只要不瞎不聋,谁都能看出他是个道士。
令他狐疑的是另外一个人。也是年轻人,长得比这个砸门的道士斯文一些,白一些,好看一些,贵气一些怎么看,这个斯文,好看,贵气的白脸就不该是和这个道士同路的。可是这也不像是个看热闹的呀这都到饭点了,人人都回家吃饭或者下馆子。这个年轻人,如果不是和这个道士同路的,那不远不近的站着干嘛?
没干嘛,宋明远这样不远不近的站着,纯粹只是单纯的想和砸门不雅的沈酒划清界限。万一沈酒被主人家提着洗衣棒追着殴打,他也不用不顾斯文的跟着逃命。而是做个路人状,最多被瞪一眼。瞪一眼不影响斯文。
主裙也没宋明远想的如此。虽然果真瞪了沈酒一眼,倒也没真的掏出洗衣棒或者擀面杖等可当凶器的物件来。但是依然一脸被打扰了晚饭的不快。
沈酒倒是一脸端正,见门已开,砸门目的达到。便就恢复道士该有的模样。沈酒身量瘦长,站在原地的时候,如竹一般,背脊挺的很直,若是眼前场景转换为悬崖,再吹个烈烈山风,很是可以把这个仙风道骨的道长给吹下悬崖去。
开门的看着不像是个信道的,似乎也不像是个信佛的。寻常有些信奉的人家,要么门口会贴个门生,或者挂个八卦镜,亦或者放个石敢当,或者角落供个土地庙。
一点也没有如眼前这个乌门人家,干干净净地,看着像刚刚搬来来不及归置,但是整个房子,又透着年久的陈腐之气。
住了那么久的房子,又干净又破旧。真奇怪。
住在很奇怪的乌门大房子里的人一脸一点不奇怪的不耐,道:“到底有什么事?!”
沈酒当然有事。沈酒痛痛快快明了自己的来意,沈酒:“贵府上,是不是住着非饶东西?”
那人脸上的不耐还没来得及转变成为旁的情绪。
沈酒又接着补充道:“贵府上,是不是有精怪在当家做主?”
站在远处的宋明远这才明白,这就是沈酒的营生。
沈酒是道门除妖一脉的徒弟。自然是除妖的。若是在山野林间或者旁的路上遇到为祸的精怪,除帘然是一分钱没樱可是如果是跑到人家的精怪,那就是营生来了。要赚钱的。
可是宋明远打量了一下这乌门人家看着,穷酸的很。能赚几个钱?这精怪躲藏,现在都不挑门户了吗?
宋明远当年可是见过躲在皇宫里的精怪的。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人也好,妖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