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葱葱的山林之木,清澈透亮的泉水叮咚,踏着崎岖的青石板路,苏若秋的眼眸看着与君山的环境,眸光落在苏夫人的背后,暗想着,“这里就是母亲年幼时居住的地方吗?”
苏夫人十分娴熟的在前面走着,步履迅捷,错综复杂的山路交叉相错,可是她却并未有一丝迟疑选择其中的一条,跨步而上,中间路过一个半山腰的凉亭,她站在那里看了许久,曾经的一幕幕闪过脑海,师父和自己坐在亭中,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医经》,陆啸拿着小木剑跟在南星后面追着跑,童稚的笑声环绕着凉亭,经久不绝。
想及此处,苏夫人心头一痛,只觉得胸口似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怎么都难受的紧!脚步也慢了下来,苏若秋看着面色难看的母亲,赶忙问道:“母亲,你怎么样了?”
苏夫人摇头摆了摆手,“没事儿,我们接着走吧!”
苏若秋知晓母亲此时心急如焚,那二十多年未曾见过的师父,其实对于母亲而言就是生身父亲般的存在,二十年前这里发生了一些未知的事情,父亲对这里充满了厌恶和痛恨,母亲对这里只剩下伤痛和悲鸣,如今,在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二十多年的心结能否解开呢!
走了许久,忽然看到了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庭院,院子看起来不算大,门前种了一片果树,果树下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他背对着这边,面目朝向庭院台阶上坐着的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旁边放着几本医书,一个酒壶和酒杯,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儿,有木剑,小木锤,风筝等等,老者并未看见果树下苏涵,嘴巴张张合合,似是在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双手摸索着,摸到了酒壶和酒杯,然后倒了一杯,朝着地上洒去。
“啸儿,星儿,一路走好!我很快就去陪你们了。”老者沙哑着声音慢慢说道。
中年男子跨步出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了,转头看过来,正是苏涵!
苏若秋眸子一缩,看了眼身边的母亲,却不想母亲的眼中根本没有看父亲,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她心中一紧,准备上前,结果母亲轻声说道:“苏涵,放开!”
父亲没有说话,眉宇紧皱,一双眼睛里充满了伤痛。
老者没有听见这边的声音,只是摸着身边的医书和其他玩意儿,自语道:“你们的东西我都带着呢,苓儿的医书,啸儿的木剑,星儿的风筝,到时候就陪着老头子我一起埋了吧!”
说到此处,他抬起一双灰蒙蒙的眼睛,没有任何神色,看着天,叹了口气,喃喃说道:“就是我走了以后,这门前的雪梨却没有人看护了,不知道苓儿来时还能不能吃上?”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我怎么把山下的阿旺给忘了,让他给苓儿送过去好了!据说她家里几个孩子也喜欢吃呢!”想到这里,老者颤颤巍巍的从庭阶上慢慢起身。
苏夫人忍不住上前几步唤道:“师父。”
老者浑身一震,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可是眼前却是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他扶着庭阶的手有些颤抖,喑哑着声音问道:“你是……苓儿?”
苏夫人一把甩开苏涵的手,快步走到老者的面前,直直跪了下去。
“不肖之徒,云苓,拜见师父!”
苏夫人满脸泪水,模糊了眼眶,‘砰砰’重重的磕了两头,再抬起头时,额际已经红了一大片。
南老先生却挥了挥手,“你走吧,我早就不是你的师父了!”佝偻着身子要往院子里走。
“师父,我回来了!”苏夫人连着又磕了几个头。
南老先生背过的身体停滞在原地,过了好久才慢慢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准备去扶苏夫人,可是却不知苏夫人还在他几步之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