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无数事,三言两语几笔过。临安山清水秀,岁月静好,一恍便是一十六年。
他肩骨宽大,独有北方壮汉之姿剑眉灵眼,却似江南小生之态。肤如白色暖玉,声如二月春水,貌胜潘安,华赛春申。当初襁褓中啼哭婴儿今已成翩翩潇洒美少年。
如其父苏三旬一般,不仅文学造诣极高,更是广交江湖豪杰,幼年的苏子瞻不仅习得琴棋书画,更是从往来江湖之士间偷学出几招三脚猫功夫。
此夜,时至七巧,灯火流萤,花灯玲琅,临安山清水秀,如此更是锦上添花。子瞻着一蜀锦雕云华服,衣上纹路,连同半遮脸的面具皆是由金丝银片打造,尽显贵气。提一玄武彩灯,穿梭于亭台楼阁间,人妇无不扭头暗赏,画师皆以此入景,借以流芳百世。
“快!快逮住那只畜生!”一尖锐喊声从酒肆中传出,打破了这一令人屏息静心的美景,伴随着几声低沉的猪叫。原是这家的猪不堪为桌上肉从屠户手中跑了出来。
身形硕大的肥猪却身手敏捷地穿梭撞击着人群,场面一度混乱,甚有几盏明灯飘落在木阶上,风一助势,便酿成了大火。
人群中一声清脆娇柔的声音,却引起了子瞻的注意,出于好奇,他跟了上去。
“小姐,快,快往这儿跑。”
女子在前方烧坏的木架子跌落之际猛地折返,正好与欲伸手救人的子瞻撞了个满怀。两人的面具都掉落在了地上。
她面色因羞涩而泛得潮红,柳叶细眉,眼含春水,肤如凝脂,一身翠青色的蜀锦抹胸与月色朦胧般的绸缎外衣,脚下三寸金莲,步步生香,独有江南女子的绰约温婉之美。
子瞻见其额上一点红花,便知其实是待字闺中之名门小姐。他自幼与富贵人家的亲友接触,对其口是心非、按部就班的处世方式极其不满,如今看此小姐竟敢在未嫁人前独自出门,颇有几分敬慕好奇之意。
“姑娘没事吧,但问姑娘芳名?”
她害羞地收回脚,将其藏于裙下,随后戴上面具,道:“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姓秦,名曰小红。公子是何许人也?”
“我姓苏,名子瞻。姑娘何故会在此?”
小红并未回答,嘴角微微一笑,“原是苏大官人家的公子。”说罢便微提玉手示意丫鬟微扶后小步快趋离去了。
回府途中,他还不断回味,佳节之时,西子湖畔,一觅佳人,辗转难寐。
“子瞻长兄,父亲今日游学归来,母亲此时正唤你我二人过去,想是有什么事交代。”
苏子瞻刚回府中,原想将小红的一颦一笑画于纸上,如今不得不牵上小妹的手,朝厅堂走去。
“子瞻来啦”
“母亲有何吩咐?”
苏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道:“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了,可有中意的姑娘?”
子瞻涨红了脸略显羞涩,身旁的年幼小妹却脸色突变:“我不许兄长娶亲!我不许我不许。”
“胡闹,哪有不娶妻的道理。那不是自断了祖宗香火?”
子瞻风度翩翩,貌胜潘安不说,自幼便对小妹体贴入微,两人感情自不必说。苏家势大财富,加之小妹亦是新月弯眉,身姿玉立,美貌享誉临安。还未至出阁的年纪,提亲者已是纷至沓来。文人、江湖痞客间甚有“得一苏小妹,得一临安城”之戏说。
然则小妹却只钟情于兄长,三分男女之情,七分相伴之义。
“婚姻大事,自然都凭父母媒妁之言,父母决定便好。”嘴上这样说,但其心中脑中此时却全是秦小红的影子,他原打算先等母亲开口,再巧词推脱。燃文rxs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