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李兰秀毫不在乎的说道,“秋千已经烧了,如今死无对证,谁能查的出是咱们做的,老天都帮咱们,你还怕什么。”
沈可柔想想也是,担忧的面孔终于放松了,露出清清柔柔的一笑。
李兰秀知道自己的女儿貌美,再这般轻柔委婉的一笑,横竖强过陈绮罗的娇蛮任性,任何一个男人,都是喜欢娇弱妩媚动人的多,喜欢蛮横无理的可是少之又少,怕是都没有,就算陈绮罗美若天仙又怎么样,她可是任性惯了都出名的。
………………
陈绮罗去陈洵的书房,身后跟了两个丫鬟画书和画墨,一个手捧了食盘,上面放了一盅人参鸡汤,一个手上端了红木食盒,里面盛了一盘子糕点。
陈洵近日对她抱怨,她之前给阿西做糕点,竟然也不给他留着几块,他堂堂的忠勇侯,竟然还不如自己的儿子了,吃不到女儿亲手做的糕点,一副哀怨可怜的样子,让她忍俊不禁,想不到爹爹竟然和小孩子似的,还吃起阿西的醋来。
今日她给祖母请安完了,就直接进了厨房,忙了一个上午,炖了一锅人参鸡汤,又做了几样可口的点心,样式平常——就是栗子糕、玫瑰酥、桂花饼、枣泥卷这些,胜在她的一片心意,爹爹要的不是糕点,他要的也不过是女儿对他的一番孝心。
今日她每一样都做的多些,做好以后,把鸡汤和糕点各分成了三份,二婶处已经让春草领了个小丫头过去送了一份,祖母处,她亲自带着这两个丫鬟给送去了一份,现在就差父亲陈洵这里还没有送到。
走近书房,父亲身边随侍的小厮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站在门口,想必是父亲现在不在书房。
书房的窗户开着,陈绮罗隔着院子里的几丛茉莉花,举目往窗子里看去,看见书房窗户下的那道身影的时候,目光蓦然顿住,心底微震。
那人背对着她而立,似有所感,慢慢的转过身来,一手扶了窗子。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映着耀眼的阳光,晃的陈绮罗一阵眩晕,再也想不到这么快再一次见到顾淮。
还是月牙白色的锦袍,他似乎格外偏爱这个颜色,手腕上袖口微微滑落下来一些,袖口处和领边绣祥云纹。
他容颜隽朗,眉宇温和淡然,静静地站立在那里,扶窗望过来,说不出的尊贵雅致,沉静从容。
陈绮罗垂下目光,心底踌躇,进良不在门口,也不知道爹爹陈洵在不在书房,倘若爹爹不在书房,她是不想进到书房里去的,可是看见了顾淮,总是要上前去见礼的。
陈绮罗纠结,可是万没有在窗户外面见礼的,她总不能隔着窗子和顾淮说话,陈绮罗无奈,领着丫鬟,硬着头皮走进了陈洵的书房。
陈洵果然不在书房,陈绮罗告诉丫鬟把食盒与鸡汤放到书房里摆了茶水的桌子上。
看见两个丫鬟放好了东西,陈绮罗才往书房的窗户方向走了几步,面对着顾淮,福身一礼,说道:“见过大人。”
顾淮已经回过了身子,斜倚着窗下的墙,意态慵懒,面上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鼻腔哼出一个“嗯”字。
陈绮罗站了一瞬,问道:“我爹爹呢?”
“有客人来了,他去前厅会客去了。”
顾淮的声音清列,冷而不冰,就好像是冬日的飞雪,冷而不冻人。
“哦,”陈绮罗抬眼和他面面相觑,片刻后开口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做了糕点,你吃点儿吧,不过那碗鸡汤你不要偷喝。”
话落,陈绮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了,重生了,返回年少时候,连心智也开始回到年少时候了吗。
顾淮看着陈绮罗飞红了一张俏脸,从书房里跑开,漆黑的眸底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不经意间,泻了几丝在艳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