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应声而开,阎婆子恭敬地福了一礼:“娘子万福。”
皇甫金兰笑了笑,低首回了一礼,跟着她进了殿门。
太极宫,甘露殿外。
李瑛站在院墙外,远眺着灯火通明的甘露殿,缩在袖中的手蓦地攥成了拳。
若不是今日去八王阁看阿瑁,他仍不知道杨钰环已入住甘露殿。
阿娘尸骨未寒,他便已将往日的海誓山盟忘了个一干二净。
诸位兄弟本就对他娶了阿瑶的妻子为妻颇有微词,此番不仅寒了自己、阿瑶与阿瑁的心,还将皇甫阿娘与武惠妃的心伤了个彻底。
许是真上了年纪,糊涂了。
这一年来,他将多名镇边大将召回京中,以至前些日子吐回联盟军突袭河西险些无人可用。
被削了兵权的诸位将军金戈铁马惯了,忽而案牍缠身,也难免心生怨气。
与联盟军交战死亡了诸多将士,拨款抚恤家属已用去了国库的十分之三,这个节骨眼上还让太常寺大肆操办千秋节,绝非明君之举。
倘若年末吐回联军再次袭来,国库空虚免不了苛捐杂税。
百姓家若是乱了,国危矣。
“阿郎……”
紧随而来的薛媛媛轻轻地唤了他一声,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
李瑛回神,语气淡淡地说:“我没事。”
“阿郎……若是大人知道你我不曾递名刺便入了禁中……”薛媛媛微微低首,低眉顺眼地说,“定会震怒的……”
“……”李瑛深吸一口气才强压下怒火,“嗯,回去吧。”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转身往来时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