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深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凉意,枯黄梧桐树叶盘旋飘落,带着丝丝萧索。
只穿了衬衣的廖星星走出拘留所,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寒意袭来,卷曲下抱住肩膀。
门口等着的张耀堂叼着牙签四十五度仰天,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小痞子样,廖星星有时候真觉得他像混江湖的多过警察。
小痞子脱下外套罩在廖星星身上,清爽的皂角香环绕,阵阵暖意袭来,廖星星准备脱下的手顿住,改为拢了拢衣袖。
“看上去不怎么高兴?”张耀堂低头问道。
廖星星蹙眉,好讨厌现在的身高,看人都得仰视。
“没有啊。”
“嘴都撅得挂油壶了。”张耀堂轻笑, “难不成是高兴的。”
“噘个毛嘴,你别瞎说。”廖星星想锤他,难怪老舅说张耀堂嘴贱。
“萧娟罪有应得迟早被挖出来,以后不要拿自己冒险。”张耀堂难得正经一次。
廖星星撇嘴不以为意,暗忖没有我你们怎么把萧娟挖出来,不过想想刚才萧娟的话,她又沉默了。
“萧家的事?”
“你知道了,也是,这么大的事丰城就没有不知道的。”张耀堂脸上出现罕见的凝重,“萧家的非法集资高达一个多亿,萧越成投资失败后卷款携逃,把千千万万个破产家庭扔在丰城,留给政.府,真是*&*&*”
张耀堂不屑,“前几年丰城国企玻璃厂、电风扇厂、水泥厂相继倒闭,石器加工厂改制,当初萧越成可是带着千余名工人谋生路,担起千万家庭生计的英雄,结果呢?上周血本无归的人们在市政府门前抗议,把政府大楼围得水泄不通,又能怎么样,总不能让政府垫资把钱还给大家吧。”
“昨天愤怒的群众又去把公安局围了,经侦队那群被人骂得跟孙子一样,还不敢回嘴。”张耀堂想起来就气愤,他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中也有人入局,以前挣钱了在家门口耀武扬威吆五喝六,现在血本无归,就巴不得全天下给自个陪葬,那有这么好的事。
廖星星奇怪地瞅他,“你这话不像人民警察该说的啊?同情萧家?”
“我谁也不同情,*咬*一嘴毛,当初入局的时候看利润高拼命加码,现在血本无归,一点责任都没有?大家都是成年人,讲究一你情我愿,没人逼着你投资,萧越成拍拍屁股跑了,他是缺德,但投资失败的人把萧家御景苑房子点了,还波及到邻居,这就有点过了。”
“萧家着火了?”廖星星诧异,不过一想也对,最先得到消息的人把萧家搜刮得干干净净,恨不得把大理石砖都挖走,后面的人什么都捞不到,可不就愤恨在心,点火烧房吗?
“萧越成媳妇是真聪明,一出事立马投案自首,她现在要是还在外面能被人活活撕死。”张耀堂啧啧称奇。
“萧娟曾经……”廖星星张张口,还是没有说出来。
张耀堂:“萧娟怎么了?她不一直待在丰城中学吗?还好是在学校里,要不然。”
“不过从人人艳羡的小公主变成避之不及的扫把星,那滋味,啧啧!也难怪她会相信祈愿交换的鬼话。”
廖星星神色负责地看着他,“你真的相信,萧娟是因为这种原因才杀人吗?”
张耀堂挑眉反问道:“不是吗?”
廖星星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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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骄阳似火,丰城中学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中考日。
廖星星长高了,少女五官逐渐张开,白皙细腻瓜子脸上,柳眉弯弯杏眼圆润,眼眸漆黑一眼望去幽深安谧,薄唇轻抿晕染出诱人的红色,活脱脱巧笑嫣然美少女一枚。
廖星星初中生活波澜不惊,三年前针对她的流言蜚语因萧娟入狱正式粉碎,不过她到底受了些影响,至交好友寥寥无几。不过也好,廖星星乐得清闲,和一群小朋友聊八卦说是非,她也没这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