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4 章(1 / 2)我继承了屑老板的遗产首页

以“鹤江花魁”这个身份隐藏在吉原花街的鬼舞辻无惨,是在经过了深思熟虑以后,才决定亲自来一趟京极屋。

和表面上前来拜访“蕨姬花魁”的说法不同,鬼舞辻无惨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同样隐藏在吉原花街的阿雀。

神代雀。

这个名字在鬼舞辻无惨心目中的地位,甚至已经取代了上千年来一直在领导着猎鬼人的产屋敷家。

猎鬼人诚然麻烦,却从未让鬼舞辻无惨陷入过如此境地。

就算是当年的继国缘一也没有。

不自觉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无惨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落入堕姬的眼中便是对面的鹤江花魁突然变脸。

堕姬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的堕姬,忽然又看见鹤江花魁的目光落在了倒茶的阿雀身上。

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着花魁身边的“新造”,甚至不像是在看着人类。

那一瞬间堕姬觉得眼前的鹤江花魁或许也不是人类,虽然她身上的气味和人类完全没有区别。

——这恐怕是堕姬头脑运转得最快的一次了。

虽然得出的结论很快又被她自己否认了。

屋子里燃着白檀的香料,这是整个京极屋最背阴的房间,就算打开窗户来,外面的阳光也投不进几分。

鬼舞辻无惨选了一个自认为最稳妥的时间——白天,并且是有太阳的白天。

这倒不是说鬼舞辻无惨死了一次反而能因此出现在太阳底下了,而是来时带了自己的“秃”,对方撑了厚重的纸伞为其挡下烈阳,确保她们身体柔弱的鹤江花魁不会被太阳照到分毫。

但阿雀不会知道鹤江花魁路上是如何过来的,这也就意味着,在阿雀的眼里,能在白日出门的“鹤江花魁”,绝对不会是“鬼”。

鬼舞辻无惨正是抱着这样小心谨慎的念头过来的。

神代雀已经不是无惨所熟识的那个神代雀,自然不可以用以前的目光来看待她。

所以无惨自然也不会知道,正在倒茶的阿雀之所以慢慢吞吞,本意只是想抓住和这位鹤江花魁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这个距离下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叠放在膝上的双手,手背的皮肤是没有血色的苍白。

在抬起手接过阿雀递过来的茶杯时微微滑落衣袖,露出了纤细的手腕和青色的血管。

漂亮得像是该小心翼翼地摆放在高处的白瓷一样。

阿雀稍稍抬起了脸,在对上了鹤江花魁的眼睛时,对方却仿佛猛地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手上的动作僵了一瞬。

那杯刚沏好的茶水就这样悉数倒在了鹤江花魁的手上。

那茶水的温度很高,直接接触足以烫伤人类的皮肤。

阿雀担心起来了,她握住对方的手,想要查看她的伤势。可鹤江花魁却像是害怕着什么一样,慌乱地从阿雀手里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手背。

在阿雀询问她有没有被烫伤时,鹤江花魁低头轻声道:“不必担忧。”

纤长白皙的脖颈落入阿雀的眼底,她满心满眼只有这幅柔柔弱弱的模样,发自内心地觉得鹤江真的好可爱。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位“鹤江花魁”的心理活动和她完全相反。

——神代雀很可怕。

无惨的心底里升起了这样的念头。

因为无惨这时候才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了。

分明是他看过了无数次的眼睛,在无数个没有阳光的角落里他曾长长地注视着她的眼睛,甚至觉得在她的眼里闪烁着坠落的星辰。

但现如今他却从那破碎的星辰底下看到了更加深邃的黑暗。

那些东西令人毛骨悚然。

这种温度的茶水根本不会给鬼舞辻无惨带来任何伤害,甚至不足以令无惨的皮肤泛红。

所以无惨才更不能让神代雀看到自己毫无变化的手,这无异于彻底将自己暴/露在她的面前。

无惨忽然迟疑了,他觉得自己今天亲自来见她或许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但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阿雀忽然询问她是否要换身衣服。

虽然身上的和服被茶水泅湿的面积并不大,但花魁们都格外讲究,大多数衣服穿了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这也是为何大多数花魁明明很有钱却没法脱离花街的原因。

赚得多并不代表存起来的也多,她们为了维持自己的花魁排面花出去的钱,从来都不是小数目。

但问题是鹤江花魁现在是在别家的店子里,如果要换衣服,换的是谁的可想而知。

坐在她们对面的堕姬忽然开始怀疑阿雀究竟是她的“新造”还是鹤江花魁的“新造”了。

不过堕姬的想法并不重要,因为阿雀才是她的老板,并且前两天才把她摁在地上让她哭了一顿,以至于堕姬现在完全不敢在阿雀面前说半个“不”字。

她知道自己的口才并不好,这点还是阿雀亲口告诉她的,所以堕姬不需要说什么话,她只需要当一个没有感情的点头机器就可以了。

不管阿雀说什么都是对的,堕姬只需要坚信这点就足够了。

鬼舞辻无惨选择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