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断案②(2 / 2)娇宠难却首页

买家看着事情似乎又麻烦了起来,亦是在话中带了几威胁,“我们虽是外乡人,可走南闯北这多年,谁还不认识几个京城里的官老爷。”

“住嘴!”县令斥道:“上官在此哪里有你们置喙的余地,这可也是从京里来的老爷,若是契据没有问题,自不会刻意为难你们的。”

京里京里,京里有几个老爷的官能盖过靖平侯府去?一群见识短的憨货胡咧咧什么呢!

买家让呵斥了一句,低头无话了,县令双手给赵谨克奉上契据,道:“上官您看,这契据上可都写得清清楚楚,落款也是那江老汉亲笔落下的字,还有他的私印,可都是做不得假的,倘若不信,可拿那老汉以前的亲笔和私印做比对。”

“是吗?”赵谨克不置可否,拿着契据的指尖轻轻抚过落款处,唇角轻轻勾起。

果然……似曾相识。

“京九。”赵谨克轻唤。

“来了!”京九不知何时进了县衙里头,此时听赵谨克一唤,端着一装水的铜盆便出来了。

赵谨克随手一挥,那契据便落入了水中。

“上官你……”

县令阻拦不及,眼看着那契据整张入水,脸都吓皱了。

孟绣也是脸色一变,这是又是什么路数?

“瞧好了,这可是我们公子从京城带来的神水。”京九老实不客气,径直将铜盆往县令的怀里一塞。

“什么神水?”县令觉着自己抱的是只烫手山芋,毁坏证物,这算谁的?

“等着看呗。”京九从怀里掏了掏,掏出只极精巧的金镊子来,估算着时候差不多了,弯腰伸手,缓缓从水中夹出了一枚红印。

“瞧瞧,这可都是精细活儿啊。”京九的手抬起,就能看到,那镊子的尖头似乎是夹了一小片碎纸,或是怕人瞧不清,京九的手一招,就有跟着的护卫奉了铺了白纸的托盘上来,将那镊子尖的碎纸仔细放平,赫然就是江老汉那私印敲的章。

护卫拿着托盘往堂下巡展一圈,瞧见之人无不发出一声惊叹。

“还没完呢。”京九继续往水里头夹,就见那落款之处的签名,亦是浮了起来,却也不是全部,倒还有些笔画的剩余留在纸上,七分真,三分假。

“阳县令。”赵谨克看着县令,仍旧是笑意温文,“此事可是明了?”

“瞧你这回还有什么话可说!”

孟绣也瞧见了,惊叹于之余亦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是又上来了劲,指着买家道:“你们这两个骗子,骗得别人好苦!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快,来人,把他们两个抓起来!”县令又羞又怒,大声呵斥衙役抓人,那两个“买家”低垂着眉眼,似乎是认了栽,任由衙役上来戴了铁链,只是临被押时又往堂外瞥了一眼。

“上官……”县令押了人,赶忙回头又找赵谨克解释。

录事参军这官说大不大,品阶跟县令一般大,却又是谏院的人,行监察之权,倘若今日他一道折子递了京城,他的官帽怕是要摘了。

“阳县令。”赵谨克却先抬手,拦了县令的话头,“本官说了,今日之事凑巧途经平阳县,并未为了公事,参与堂审无非是因为孟姑娘所求顺手相助县令办案罢了,并非像插手县衙公事,阳县令无需介怀。”

“这么说,上官您……”

县令战战兢兢,又不敢确信,却见赵谨克点了点头,“还烦请阳县令好好善了此事,特别是那药盒中之物,当彻查。”

赵谨克说的是阿芙蓉。

“是,是,下官一定彻查!”县令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拱手着手重重点头。

“如此,那本官便告辞了,县令保重。”

语毕,赵谨克抬手一拱,便潇洒转身离去,就似来时清贵倜傥,甚至连官威都不曾显露。

县令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长呼出一口冷气,却冷不防又叫人喝了一声:

“县老爷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放把江老汉的儿子放了!”

是翠玲,上回在县衙碰了一鼻子灰,这回总算扬眉吐气,孟绣冷眼看那县令唯唯诺诺吩咐衙役放人,又给自作揖打躬说软话恳求她回去别再她爹孟刺史那儿打报告。

一声都懒得回应,转过头去,尚能瞧见赵谨克未走远的背影。

倒是……没那么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