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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沢田纲吉接过那枚象征着权与力的指环的时候,自己也说不出到底是何感想。
他在长辈们善意的眼神中接过指环,将象征着意大利里世界顶端的指环套入拇指。
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幼年时候的事,在遥远时光中记忆早已变得斑驳,但如果有时间坐下来泡一杯茶整理思绪的话,沢田纲吉发现自己竟然似乎还能将当初的故事一一道来。
如果要说的话,那应当要追溯到沢田纲吉年幼之时了。
那个时候他在一个名为并盛町的地方居住,那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小镇。镇子并不算大,因此长时间居住在此的人家彼此相识。
在并盛的一个角落当中有一户门牌为[沢田]的人家,家中只有一个女性与孩子,一家之主作为唯一的青壮年外出打工,只在难得的节假日回来看顾妻儿。
这家的女主人叫做沢田奈奈,是一名典型的日本女性。性格温和容颜俏丽,即使已经为人母也依旧有着少女一般的脾性。
与奈奈生活在一起的是她的儿子纲吉,差一些满六岁,还在幼儿园,正是活泼的年纪。
不过六岁的孩童随了母亲,生性腼腆温柔,一头软软的棕发有些蓬松,同色的眼睛如同一双透亮的琥珀,看人的时候会亮亮地闪起来。
四周的邻居都知道沢田奈奈独自一人抚养着这个孩子,当奈奈有事外出不能带上纲吉的时候,都十分乐意帮忙照料软乎乎小兔子一样的纲吉。
那正是沢田奈奈去接托管给隔壁小松夫人照料的纲吉时的事情。
男孩子被放养在后院,和小松家养的猫咪滚成一团。小松先生坐在能够看到纲吉的地方看报纸,面前摆着一碟竹酒,见奈奈到来和蔼地打了一声招呼。
沢田奈奈招呼过纲吉又谢过小松夫妇,很快带着纲吉回到家中。
她将纲吉放在沙发上,随手揉了揉纲吉的头发,却突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
女性手下的脑袋有些热地过头,原本以为是因为玩闹而泛红的脸颊这么一段时间了也并没有消退,反而有越来越红的趋势。
已经有了育儿经验的奈奈当机立断将纲吉送往医院,却堪堪晚了一步。
——小小的孩子脸颊泛红浑身不舒服,虚着眼眨着泪水软软糯糯地叫着妈妈。
毫无疑问,沢田纲吉生病了。
小孩子的体质本就虚弱,瓷娃娃一样风一碰就能碎掉。而纲吉的这场病却来势汹汹,一脸小半个月都不见好转。
沢田奈奈将生活的重心都放在了儿子身上,终于在忍耐不住之际将情况告诉了丈夫。
当日下午,远在外地的沢田家光就回到了并盛。
他将小声呜咽的妻子纳入怀中,深邃的眼看向病床上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