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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却暗自懊恼自己昨日就该想到的。慕容连堂堂皇子,没事儿和自己侍卫嚼什么后院女眷舌根。何况说的那般清楚明白,就跟知道自己在故意说给自己听似的。

或者说他是故意寻了机会道出那句熏香之语,引自己跟踪,再说那一番话?

意图何为?

北央想到此,有些慌。不是她自负,是自己这么个皮相确实太惹人,转念又觉得皇子的身份什么女子没有,何必这般费周折给自己卖人情。

越想越乱,心忖既然六皇子知道了自己的底细,还卖了个好,也知道自己武功在身,那便直接去问问。

如此,北央起身回屋。转身之际想到昨夜慕容连挥出那柄剑说的那句话,她了然,只待夜里再去会会。

亥时三刻。

慕容连已换了寝衣准备入榻安眠,听到房门打开关上的动静,回身见北央站在屋中,丝毫不吃惊。还上前倒了一杯茶递给她,“你比我想的来的要晚。”

这是北央第一次认真打量慕容连,之前并未对其注目太多。

他瞳孔比旁人浅些,出奇的有种幽深之感。四目相对,眼神淡淡,忽略其扬起的三分笑意,北央觉得自己在他眼中大概和蚂蚁没什么区别。

那是高位养尊处优下的优越,以及自傲。

北央轻轻推开慕容连递茶的手,也不再与他对视,垂了眉眼轻声道:“不知六殿下引我前来,是有话要说,还是如何?”

屋内并不大,比起慕容连平常住所,对他来说可以算的上逼仄。待闻到一丝昨夜那檀香混着女儿香的味道,眼神柔了些。

慕容连并不强求,将手中茶杯搁在桌上,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看着面前女子。看着这个外表娇艳,声音甜糯,却又武功高强,心思复杂的女子。

“没话说,也不想如何。”慕容连探手,还未碰到北央的头发,就见她眼神厉厉,防备至及,“现在想摸摸你头发。”

“殿下自重。”

慕容连轻笑,声音徘徊耳边,北央甚觉刺耳。又听他道:“你半夜闯入皇子屋内,孤男寡女,说什么自重之语,自己不觉有欲拒还迎之意吗?”

北央沉默,又起身看着慕容连道:“殿下所言很是有理,我一开始还以为殿下对我有话要说。这会儿看来,原是殿下好心好性,知道北央秘密也未说出去。更是提醒北央在意之事,如此,便谢谢殿下。那我也便走了。”

朝门口挪动不过一步,慕容连便闪身到了自己面前。

这下北央更确定慕容连武功也很高强这件事,不但高强,见其昨夜剑招,怕是真打起来,她是赢不了,最多平手。

“伶牙俐齿,秦府初见,差点儿被你糊弄过去。”

两人离的距离,已超出北央所能接受的范围。她并不抬头,只退后两步,头皮有些痛意,才发现自己一缕发丝已被慕容连缠绕手指之中。不得不又往前半步。

慕容连身量比她高了半个头再多些,此刻北央视线便只能瞧见他的锦缎白色寝衣,和他的喉结。北央不是脸皮多么厚的人,也未曾和男子这般夜里私下相处过。

甚觉怪异又有些羞耻,话语之间便有了一丝颤意,“殿下扯我头发作甚,是否过分了些。”

“昨夜你头发披散,我便想摸摸了,青丝如墨,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不过只能这般了,否则你该说我不自重。”

面前北央耳朵发红,神色几分懊恼。刚才声音也没了从容,慕容连不再逗她,手上松开,只道:“我对你几分好奇,此刻无了。我五哥钟情与你,我才对你多了几分注意。发现你秘密实属意外,你放心便是。”

北央嗯了一声,“那我可好走了?”

这么一句,慕容连想起这丫头也才不过刚刚及笄的丫头,笑道:“回就是了。”

临了踏出房门,又隐隐听到一句,“寺内见到顾炎离远些。”

北央不知其意,没回话,走的甚是利索。

只慕容连留在室内,坐在床边,拇指食指下意识轻捻,像是对摸不着那如缎青丝的怅惘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