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发声,宁樱当然要听从,她站起来向太后告辞。
太后的心思却在门口的那人身上,叫道:“阿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早告诉我?”
贺禹进去行礼:“才回来,是想给姐姐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太后恼道,“我恨不得打你呢。”
“姐姐打吧。”贺禹走到她身边,“狠狠的打。”
太后却忍不住笑了。
这弟弟比他小了十几岁,从小也是被她宠着大的,怎么舍得下手,她拉住他胳膊:“廷扬呢?”
秦玄穆带着贺廷扬进去。
贺廷扬立刻就扑到姑姑怀里去了。
突然来一场家人团聚,宁樱走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退到一边。
贺禹与太后叙旧了几句,想到宁樱,好奇的问:“姐姐,这是你哪儿找来的琴师?”
太后好笑:“什么琴师,那是宫里的妃嫔,宁婕妤。”
贺禹一愣。
竟然是妃嫔?他心里一阵失落,转头看过去,只见宁樱站在角落里,好像一朵雪白的昙花,安静又美丽,一时又挪不开目光。
秦玄穆眉头微拧:“你怎么还未退下?”
又不是她不想走,谁稀罕与他待着呢?是她刚才跟太后请示,太后顾着与亲弟弟说话没有理会,宁樱心头暗恼,再次向太后告辞。
贺禹在,太后也觉得宁樱留在此处不合适,便让她先回去。
背影都很动人,可惜是妃嫔,贺禹笑着问秦玄穆:“皇上想必经常听这宁婕妤弹琴吧,真有耳福。”
不等秦玄穆回答,太后轻哼声:“有些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吗,贺禹心头一动。
秦玄穆却心想,是宁樱“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
宁樱的画很快被送去了廖家。
廖夫人使人赶制出风筝,与廖清妍道:“明儿休沐日,我带你出去放风筝,去城外的玉湖边,你看如何?”
廖清妍还沉浸在被秦玄穆冷落的情绪中,摇头道:“不想去。”
这孩子怎么回事,廖夫人心想已经过了及笄,该定亲了,不出去怎么能遇到合意的公子?她若不合意,做母亲的也不想强迫,她就希望女儿能嫁给一个两情相悦,且又是年轻有为的男儿。
“清妍,你最近怎么了?”廖夫人坐在榻边,握住她的手,“是有什么心思不成,说与为娘听听。”
怎么说呢,说她想嫁给秦玄穆?恐怕会把母亲吓到的,而且母亲肯定也不会同意。
母亲知道先帝的风流韵事,怕入宫委屈了她,只有她知道秦玄穆不是这种人,哪怕有妃嫔也不会贪恋美色。
廖清妍道:“没什么。”
廖夫人就着急了:“清妍……”
看母亲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廖清妍只好道:“我是怕晒,不过母亲一心要我出去,我便去吧。”
“四月能怎么晒,等到五六月你想出去都不成了,到时候又嫌闷。”廖夫人把风筝拿出来说,“太后专门请宁婕妤画了画给你做风筝,你怎么也得给份面子不是?难道就放在这里,一次都不玩吗?”
“是,母亲说得对极了。”廖清妍把母亲往外推,“我要歇息会儿,明日一定随母亲出门。”
廖夫人就放心了。
廖清妍又躺回榻上,心想如果秦玄穆一直看不上她的话,她也确实不该等下去,不如相看一下别的公子……想着又摇摇头,不,她不信秦玄穆不喜欢她,他们算是青梅竹马,前世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封后,可见是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子,那么,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还有比她更合适他的人吗?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