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又病重,急需银两救治,我若不答应她,怕死母亲就要活活病死了……”
“而且,我年纪大了,若是再不嫁人,就真的要嫁不出去了,我虽然是夫人的丫鬟,但身契却是在贾府的,二太太这么说,我如何能不应呢……”
“大少爷,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假,还请大少爷看在夫人和小少爷都无事,冬雪只是一时糊涂的份上,就饶了我的家人吧……”
跪趴在地上,冬雪哭得是泣不成声,她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后悔的甚至想打死那个时候,脑子进水答应了这件事的自己。
更后悔,为何她那会要设计到小少爷的身上,若是换一个理智点,能把控住的人,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这么说,可有证据?不是本少爷不肯信你,实在是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了,贾家二太太与母亲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她为何要这般做……”
林景言冷静了一下,他坐回椅子上,面上仍旧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一向从理智角度出发考虑的他,真的很难想象,一个隔着十万八千里,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人,会莫名其妙的就去害另一个人,这得是有多丧心病狂啊。
“大少爷,您不知道,夫人再嫁入林家之前,与那二太太有着诸多的矛盾,这些年,二太太一连生了三个孩子,却都被老太太给抱走了……”
“而夫人嫁入林家以后,却一直顺顺利利的,二太太自然难免嫉妒,原本离得远了还没什么,可现在夫人要回了京城……”
“老太太一早就让人准备着,欢喜的跟什么似得,二太太因为事情没办好,还被老太太训斥了两句,难免记恨……”
冬雪要说蠢,那是真的蠢,可她也不是没有聪明的时候,至少在答应这件事之前,她是有好好的查了下,那位二太太为何要这般做的。
是以这会林景言问起来,她倒是也能答得头头是道,只是这回答,却仍旧是让林景言难以理解。
不过想想前世的母亲,因为失了儿子,妹妹身体也不好,而格外的厌恶弟弟,林景言虽然仍觉得这事有些荒缪,但总归还是相信了。
毕竟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冬雪也实在没有骗他的理由,而且那些事情,也不像是说对方编出来的样子。
“大少爷,二太太让人给了我些银子,又给了我种草药,说只要我能让夫人把那药给服下就行……”
“我偷偷的找人验看了,那似乎是种慢性的毒药,不会置人于死地,可却会让人的身子慢慢的变得虚弱下去……”
望着沉默不语的林景言,冬雪擦了擦眼角的泪,她是真不愿意把这事说出来,毕竟挑拨离间和下毒可完全是两个概念。
可想到那位小少爷八成都已经把事情给交代完了,她这会就算是不想说,怕是也没什么用,也只能是尽量往轻了的把那回春的事情给说出来。
“回春嘛!行了,你先下去吧,等回了京城,还有需要用你的地方……”
轻轻的敲击了下扶手,林景言望了眼跪在地上,一脸忐忑看着自己的冬雪,忽然加重了些语气:
“回了母亲的院子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若是露了什么,让母亲知道了,那就别怪本少爷不给你赎罪的机会!”
冷冷的说完了这一句,林景言没有再瞧,一脸喜色跪地叩首,胡乱说着什么少爷心善之类好听话语的冬雪,直接便让伺候的下人,将其给带了下去。
他心里清楚的很,做出这样事情的丫鬟是肯定不能留的,若不然,府里其他的下人就都会有了侥幸的心里,那林府就真的要乱了。
不过在处死这丫鬟之前,对方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旁的不说,想要把那位一直在府里吃斋念佛的二太太引出来,没这丫鬟就不可能。
两世为人,经历了那么多坎坷磨难,林景言可不是什么善心的人。
敢算计他母亲和弟弟,别管对方打着是什么样的主意,又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对方的。
纵然对方是国公府的二太太又如何,纵然对方有着外祖母护着又如何,他可从未说过,要光明正大的登门去讨这个公道。
那位既然能够使出这种阴损下做的手段,那就不要怪他还回去才是,被自己要下给别人的药害了,他倒要看看,这位一向好名声的二太太,敢不敢声张。
这般想着,林景言眼中不由闪过了一道寒芒,明明四月里,阳光正好的天气,他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人不由得感到脊背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