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问问冯霜,高鹏出事当天,十一月六日中午十三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小树林那里。”
中午十三点,正是吃完饭后回教室自习准备趴在桌上午休的时间。
林庚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一说完,他就打着方向盘离开了。留下施易心烦意乱的回到家。
他才打开门,客厅的大窗户口处吹来冷风,迎面把他冻了个激灵——施易出门会习惯性的把窗户大开。
施易心被风吹得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林庚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话,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
施易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今天是班主任上晚自习,没等班主任油腻腻的声音传来,施易开门见山的说:“老班,麻烦让冯霜接个电话。”
“冯霜?”班主任拿着手机往教室里看了一眼,没在座位上瞧见她人,想了想才回忆起来,“她去洗手间了。怎么,找她有事?”
施易的心脏陡然跳动起来,跳动那么强烈,险些晃晕了他的脑袋。他扶着门问:“她去了多长时间?”
班主任挠挠脑袋,稀疏的头发又有了要掉下来的痕迹,“大概有几分钟了吧。”
房间里还没来得及开灯,施易的手抓在洁白的墙壁上,窗外的路灯透过纱窗打在墙壁上,把他的手指照的惨白。
十秒钟后,施易听到电话那头,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惊恐的惨叫声——
延绵不断,又尖锐刺耳。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红色的闪光灯在黑夜中呼啦的响着,拉动了多少人的心魂。
师范附属中学若水楼门前,几排并立的警车把路堵的水泄不通,生生隔断了想看热闹的学生。
而在警车围城墙的若水楼门口,涉世未深的学生已经被吓破了胆。
林庚推开执勤的警员走进去的时候,施易正被万众瞩目的,站在场子中央。
林庚从未见过施易如此紧张的样子,他弓着腰,双手向前摊着,这是个安抚的动作:“别怕,别怕,没事的,真的,相信我。”说着,他想慢慢往前靠近。
在施易的视线正前方,郭嘉渊挟持着冯霜,步步后退。
林庚眯眼看过去,郭嘉渊挟持冯霜的那只手里,正握着一个尖厉的锤子。
和当初杀害高鹏的凶器基本吻合。
林庚看到凶器的那一刻,眼神都锐利起来,就要下令瞄准郭嘉渊,可看到郭嘉渊的样子,动手的命令却无法落下。
郭嘉渊慌乱的看着施易,眼眶里蓄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茫然的看了眼手中的人质,仿佛察觉到有人靠近,几乎崩溃的吼道:“别过来!”
他退了几步,因为害怕,尖锐的锤子在冯霜脖子处留下血痕。
施易不敢动了,近乎哀求的说:“你先把锤子放下来,老师相信你没有杀人。乖,听话,老师在这里保证你不会有事的,真的。”
郭嘉渊嚎啕大哭起来:“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他哭得声嘶力竭,林庚却没有任何同情。稍一看到郭嘉渊手中的锤子有了松动的痕迹,林庚立马冲了过去。
他冲到郭嘉渊面前,不给郭嘉渊任何反应的时间,抬手就把郭嘉渊拿着锤子的手拧下来,只听咔擦一声,郭嘉渊的手被林庚折到了背后。
锤子摔到了地上。
冯霜获救了,她瘫软在地,捂着眼睛嚎啕大哭。
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
施易冲过来一把推开林庚,郭嘉渊哭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被施易抱在怀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林庚站在一旁,看着郭嘉渊搂着施易的腰,在他怀里哭得昏天黑地,觉得很不舒服。他眼不见为净,招呼下属分散人流,收拾武器,准备回营。
结果一个来回下来,郭嘉渊还靠在施易肩上哭得断断续续的,于是走过去,强行把郭嘉渊拉过来:“哭一会就得了,待会回局里有的是时间让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