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织田作比预想中更早的来到了东京。
“就当是给你庆祝生日了嘛!”在列车上,我笑眯眯地这样说道:“正好报纸的抽成下来了,我最近很有钱,这次旅行的费用就由我包啦。”
织田作略显无奈:“龙之介和银的生日时,你也这样大手大脚地花钱了吗?”
我认真回忆了一下,坦然道:“没有,当时实在是没多余的钱了,就把身份证明和入学证明当成是他们的生日礼物了。”
织田作闻言不禁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艰难道:“……怪不得咱们两个出门之前,他们显得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这倒也不是,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两个要上学吧。”我随口道:“毕竟当时这两个孩子都觉得没必要上学来着,但我一直认为,就算横滨这么乱,学校也不一定有多么清净,但是能上学还是尽量上学——毕竟校园还算是秩序比较简单且完善的地方。”
织田作遗憾地点点头:“我曾经有想过读高中。”
“现在该读大学了。”我认真道:“或许未来织田作可以读个夜间大学之类的。”
听我这样说,织田作的脸上立马浮现了一丝动摇,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恐怕不行,港口黑手党有很多晚上的任务。”
——唔,现在是问出那个问题的好时机。
我如此判断着,自然地开口道:“织田作你有没有想过脱离港口黑手党?”
见他有些发愣,我又趁机补充:“毕竟现在老首领病重,可能新首领没多久就会上位了。如果趁着新旧势力交接、内部一片混乱之际离开,也不是什么不可行的办法。”
“……原来真弓一直在想这个啊。”
这下换我愣住了:“织田作?”
“不,没什么。”织田作像是松了口气,甚至揉了揉我的头发:“如果是这件事的话,不用替我操心。我虽然想成为一个小说家,不过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唉,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果然如此吗。
我果断地放弃了之前所有的构想:“我知道了,但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如果是织田作擅长吐槽,一定会无奈地表示“我可是个杀手”之类的;然而织田作只是个天然。他侧过脸来,郑重其事地对着我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的,真弓。”
这场短暂的谈话结束时,列车也开始进站。趁着窗外被黑暗的隧道所笼罩,我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如果这样的话……只能从直接原因入手,也就是找到纪德、并说服他不要死。
我在遇到太宰治的那个晚上,的确曾经想过我是否有不明外力相助。然而一来我并不能确定这个“外力”的存在,二来并不能确定“外力”的协助会不会歪——毕竟之前已经有过森鸥外来信、不明人士提及擂体街、中原中也上门和太宰广津围堵这些事情的发生了,万一我真的吸引来了纪德却把剧情提前了,那时候我该怎么办?织田作又该怎么办?
所以,不能轻举妄动啊。
算了,不想了——毕竟距离纪德找上门来还有好几年呢。既然都来东京放松了,还是先玩爽了再说吧!
“话说来东京果然还是要先看天空树吧!”下了车之后,我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还有迪士尼乐园……话说织田作有什么想看的景点吗?”
织田作想了一会,道:“浅草寺吧,还有明治神宫。”
“诶?”居然想要求神拜佛吗?
织田作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也到年底了……浅草寺还是很出名的,没准就能够带来什么好运,至少真弓你应该去求个签、买个事业御守。明治神宫的话,那里有神签‘大御心’,签文是明治天皇和昭宪皇太后的御制和歌及其解说文,感觉很有意思。”
“有道理。”我点点头:“这样也可以给龙之介和银买两个学业御守,毕竟他们两个明年要准备升学了。”
在提前预定的旅馆放好行李之后,我和织田作乘上了去往浅草寺的电车。电车上并没有什么人,我和织田作顺利的找到了座位。
坐下之后,我不自觉地向窗外望去,同样是初冬,东京却比横滨少了几分阴沉萧条:“这样说来,果然还是因为横滨的黑手党啊……”
“你是说城市的气氛吗?”织田作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街道上匆匆的行人:“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但是从首领病重开始,情况有了改变。”
我忍不住开了个玩笑:“一切都在缓缓地流动?*”
我说完之后才想起来织田作很有可能搞不懂我到底在说什么,连忙解释道:“是一个玩笑,和我很喜欢的一个剧本有关系,织田作听不懂很正常啦。”
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睛,缓缓道:“有时候,我总觉得真弓你实在懂得很多,简直聪明的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我干笑了两声:“也没有啦——啊,织田作,前面是不是就是浅草寺了?”